……
西漠王宫中的养心殿内,西漠国王韩衢看着面前长桌上的舆图,眉头紧皱,枢密使曹鸣则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倒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君臣二人并没有说话,看上去似乎都是在等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一名小内侍快步走了进来,行了礼之后,将一份奏折恭敬地递给了韩衢,“国主,是张太尉的折子,说是和边境军情相关。”
“我知道了,快拿给我。”韩衢迫不及待地将奏折拿了过来,他细细地阅读,眉头拧的越发厉害,“你先下去吧,寡人有要事要和曹枢密商讨。”
小内侍应了一声,连忙快步退了出去。
韩衢叹了口气,随后把奏折递给了曹鸣,道:“曹卿,你看看吧。”
曹鸣接过了奏折,细细地看了起来,他直接跳过了第一段里面的敬语和套话,从第二段看起。
“现已探明,之前西蛮闯入我国边地空艇共一十四艘,其中星火式八艘,天火式二艘,烽式火四艘,东丹寇亦有老式星火式四艘伴飞……”
曹鸣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有些不安地说道:“自四年战争结束以来,这是西蛮动作最大的一次了。”
韩衢说道:“不过陛下倒是不必因此忧虑,西蛮留守在东丹的南荒方面军目前并没有别的动静,根据缇骑司传来的一些情报分析,契塔人驻扎在南洋群岛的两个千人队似乎并没有动身赶往东丹的迹象。”
联盟汗国的军制当中,军下设旅,旅下设营。不过寒月系国家一向将契塔人视为化外蛮夷,因此他们在翻译的时候,便喜欢拿蛮族军队的千人队和百人队与旅和营一一对应。
曹鸣缓缓地说道:“王上,契塔人前些日子的举动应该是他们对大魏前些日子往万屿群岛增兵的报复。此外,渊流城主对我国的访问可能也让西蛮感受到了压力。不过目前看来,他们还是冷静克制的,并不打算将局势真正激化。”
韩衢心烦意乱地冷哼道:“哼,不管他们怎么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西蛮就不好好想一想渊流城主这种人杰怎会和他们为伍。看着吧,暴君之国的崩溃是早晚的事情,所有与开明世界为敌的蛮夷迟早要被彻底铲除!”
曹鸣附和道:“王上说的极是。不过尽管契塔人在南荒近来并无实质性的战略举动,从目前的种种迹象上来看,西蛮在未来仍有可能会逐步扭转他们已经执行了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政策,这个苗头现在已经出现了。”
韩衢看着桌上的舆图,说道:“有大魏在,不会有事的。”
“正是。“曹鸣看了看韩衢那单薄的身子,有些担忧地说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王上还需多多注重身体,莫要为这些事情太过忧心。”
“多谢曹卿好意,寡人会多多留心的。”
君臣二人又商讨了一些军务,随后曹鸣就匆匆离开了,他还需要到总督府那边和大魏帝国的南荒总督见上一面。
曹鸣离开后没多久,一名内卫跑了进来,在韩衢耳边低声报道:“王上,盯着那个西陆丹师的弟兄们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
在听完内卫的报告后,原本一脸阴郁的韩衢差点没笑出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问道:“你确定?这真的是那个丹师在诗会上所做的诗?”
“王上,属下此言千真万确,我们在曹府的家丁中是有人的,这一消息也得到了正在前面坐镇的都统大人的确认。”
“看来我倒是高看他了。”韩衢笑道:“更没想到我那位舅舅看人的眼光已经退步到这等境地了。”
那名报信的内卫不敢在王家的内事上多嘴,因此并没有接话,只是恭敬地弓着腰。
韩衢吐了口胸中的闷气,继续问道:“然后呢?那个姓石的丹师现在还有脸呆在清荷池吗?”
内卫答道:“王上,说起来那个西蛮的脸皮倒也够厚。在被于监察奚落了一通后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赖在清荷池不走,也不看看盛德公那脸都变成什么样了,现在他又找了个话头,正在各位大人面前大谈养生之道。”
“哦?养生之道?”韩衢坐了下来,喝了口参茶,随后自言自语道:“不过不得不说,那个西蛮子在医理上好像还真有些心得,和城的病居然这么快就被他治好了。”
【注1】:出自李白的《古风》组诗的第二十六首,原诗带有一些怀才不遇的情感,和曹景程的春风得意格格不入,因此在这里只引用了咏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