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在入座前,向石承微微躬身,“石先生,白萱今日和先生第一次见面时多有冒犯,还请先生勿怪。”
石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萱是在为何致歉。
他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几句并未放在心上之类的客套话后,就招呼白萱尽快坐下了。
虽说红木城中礼法规矩不似大城中那般严格,但白家好歹也是当地的第一大户,白萱作为白府的大小姐平时依然极少出门,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和这么多男子一同入席,小丫头不禁有些害羞地微微低着头,时不时地抬起头来,也只是在注视着吴天师,片刻后她又重新把头低了下去,脸蛋也更加红了。
石承早就注意到了白萱的这些小动作,他心里也是一阵暗笑,不过也可以理解,吴天师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一身天师法袍亦是给自己增色不少,这小小的红木城,还真的难以再找出另外一个这样的美男子了。
此外,吴天师那一手机关术用出来时,连白贵这样子的老油条都被唬住了,就更不用说一个见识不广的小女孩了。石承刚入红木城时,就听路人谈到了不少关于白萱的事情,他知道白府大小姐今年尚未成年,正是在女孩子对爱情有着最美好的畅想的年纪,遇上了吴天师这样的男子,小女孩的爱慕崇拜之心被激起来也是正常的。
午宴的菜肴非常地精致,以致于让石承有了一种错觉。他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正身处一个三面被黄沙包围的小城之中,而是觉得自己是在一个繁华的水乡享用着当地大厨精心制作的新鲜菜肴。可见白家为了招待石,吴二人,着实是费了番心思的。
酒过三巡,大家套近乎也套的差不多了,石承直接开了话头,和白贵聊起了家常。
“白管家,石某这一上午在贵府也逛过了不少地方了,所见过的白府的人,除了老家主、大小姐还有您之外,就是家仆和侍女了。不知贵府其他的长辈们都去哪里了?是和白大公子一样在外面经商吗?”石承好奇地问道。
“是啊,白管家。我来到贵府也有快三天了,也一直没见到白家的其他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一直如同饿死鬼一般往嘴里扒饭的吴天师这会也跟着停了下来。
听到二人问出的问题,白萱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哀伤了起来,白贵的脸上也有些沉重,他开口答道:“实不相瞒,我白家如今人丁稀少。现在白家的核心成员,除了家主,便只有大公子和大小姐兄妹二人了。”
听到这个回答,石承和吴天师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非常惊讶。
“自二十六年前魃族之乱结束后,整个南荒的主要势力之间依旧是战乱不断,我们西漠和东丹国彼此打了足足四年才彻底消停下来。唉,那段年月,生意着实难做。家主的大哥,还有大小姐的两个年少的叔叔,都死在魃族的手里。本来住在红木城的人就被魃族杀了一大茬了,好不容易魃乱结束了,各国之间开战又逃走了不少人。当时家里的商队连人都凑不齐了,少主,也就是大小姐的父亲不得不亲自出马,和商队一起出行。结果有一次在半途中,被一伙从前线上逃回来的乱兵给杀了。”
白贵说到这里时,一旁的白萱已经红了眼眶,脑袋也低了下去。
“当时大小姐才刚刚出生,少夫人听闻噩耗后忧思过度,最后也……..”白贵有些哽咽了,话说到一半后他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抱歉,我不该问这些的。”石承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们。一旁的吴天师也放下了筷子,嘴里低低地念道:“若是这天下,年年都是和睦的太平盛世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