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做媒为生,早已阅人无数。所以我可太会看别人脸色行事了,我给别人牵姻缘线,就那么打眼一看,是男的没看上女的,还是女的没看上那男的,或者两方愿意,父母不对付的一目了然,有人说这说媒跟这个也不一样啊,哼哼,但是朋友们,有一点你们要明白的,咱无论做什么事儿,当你愿意的时候,你是一个脸儿,你不愿意了,那你的脸将是另一个色儿,对不对。
想当初,我在还上学的时候就给人说媒,说一对儿成一对儿,放心你就谈去罢,万一出了事儿,有我担着呢。
咱这就是业务能力。
“不是姐,你扔它干嘛呀?”我脱口而出。
闫心慈又拿出来一炷完好的香“你这都没听过,我告诉你啊,烧了断头香,下辈子会倒大霉的。”她边说着边刚要把香点燃,千秋樾便又把中间的那一炷掐去了三寸。
“不,真见鬼了我说。”闫心慈有些不耐烦。
“它就是这样的呀,”我说“那个,仙人过道嘛,它这左右两边为护法,它得能护的住呀,对不对?”
“可是……”闫心慈犹犹豫豫的。
“那,你给我罢,我来烧。”我说着接过闫心慈手里的香“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反正我这辈子也没强到哪儿去,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操,倒霉啊。”
“这是什么逻辑,你就非得烧这破香不可吗?”闫心慈说“你还真别不信,像我们这些做纸扎行儿的,碰上一些稀奇诡异的现象是常有的事。”
“打击封建迷信,什么神佛菩萨,轮回转世,我是不信的,”我把那香一根一根的分别点燃“放心罢,能有什么呀。”
闫心慈不想理我了,而蓝水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我看着千秋樾,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魑魅魍魉,诸天神佛都是真的存在的,但是我更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千秋樾突然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一下“大哥,你突然笑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瘆人。”我不假思索,继而脱口而出。
千秋樾听罢,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是我扫兴了吗?可是他到底在笑什么,千秋樾拍了拍我的肩膀“哦~我知道了,好啊你,千秋樾,人定胜天这种想法很可笑吗?哼,不要打击我的决心好嘛,少年人乘兴而来,心比天高,谁也不服难道没有魅力吗?你不觉得这很酷吗?”我后知后觉“诶~话说无常大人,你活了这么多年,你还记不记得你年轻时候的事啊,嗯,我想你也不记得了罢,不然…”
“傻不傻啊蔡鸣磊,”千秋樾道“好了,闭嘴跟我走。”
“哦。”我跟在千秋樾身后“把香举起来,举过头顶。”他说。
“别了罢,那傻不傻啊。”我不愿意。
“蔡鸣磊,你不听我的,你完了知道吗。”千秋樾威逼利诱,我对此并不感冒“鸣磊,乖,咱把香举起来啊,我看不清路了。”他这怎么还软硬兼施呢,好罢好罢。
我无奈照做。
千秋樾便领着我们爬到了首阳山上“所以,千秋樾,你说的燃香指路,不会就只是为了给你指路罢。”我说。
“怎么,你挺不情愿啊,这是墓派宗师曾经立下的规矩,”千秋樾向我科普说“燃香敬鬼,金蟾托棺,现在我让你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记清楚了,就算将来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可以在这行当里站稳脚跟。”
“你不在我身边,你要去哪儿啊?”我问。
“没有人能长久的陪在谁的身边,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不很正常的嘛。”千秋樾直言不讳。
“可你是无常仙主啊,不老不死的无常仙主,你离开我…等等你什么意思?我gameover了?那也不对啊,我都死了,我还在哪门子路子里站稳脚跟啊我。”我说。
“行了,你也别问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千秋樾道“你可求之不得我赶紧走呢罢。”
他这么说倒是不假,我可巴不得他赶紧走了,我这辈子碰上千秋樾就是个巨大的陷阱,真可笑啊,太荒唐了!莫名其妙的我死了,稀里糊涂的他的猫死了,他的猫死了,怪我啊?现在我无论想什么,千秋樾门儿清,这跟我肚子里的蛔虫有什么区别?不不不,还是有区别的,蛔虫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我面前,了解我的一切,千秋樾,走罢,走了好啊,走了好“你说什么呐,别瞎寻思。”但我还是装模作样的应付了千秋樾一句。
他也再没说什么。
在首阳山顶,这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我痴痴的看着,继而心里胡七乱八的想着“千秋樾你说,共同见过太阳照射首阳山的人,会不会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我轻声问。
“保不齐,”千秋樾回答“所以啊,你可得小心了,有可能啊,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有些戏谑。
呵……
在首阳山的阴面有一点沟壑,常年积水,可反射阳光。
“去,把长在水里的那棵草拔出来。”千秋樾说。
“在岩缝中求生,这多么的难能可贵,留着呗。”我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