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春常抬下眼皮,“卫军是以王府失窃来捕盗围庄的,瞧情形该是丹阳王的主意,罗天弈来南京另有所图,此时攻打咱们山庄有弊无利,他若不是得了失心疯,定会让谢枚华想法子退兵,杨牧风那滑头已出庄与他们斡旋去了,即便闯进庄来,司安那边也已布置好人手防备,帮主若不是想反打一场,倒不须太忧心。”
舒月岚微微笑起来,眼神阴森逼人,问道:“你倒有什么主意反打一场?”
他饮了那位丹阳王一肚子的药酒,今日又遭他遣兵围庄,是真的动怒了。
吴玉侯未见,舒帮主岂会没有布置,彭春常叹了口气,说道:“帮主何须动手?他此番调兵捕盗,闹的动静不小,那京师里龙争虎斗,自有人拿这事大作文章对付他。裴成志已去,便是任他们搜庄,搜不出什么,那位王爷在一干军官面前脸面也挂不住了。若要他们退兵,往他们后院放把火就够了,若要打,枉折损人手罢了。”
舒月岚柔声道:“他们若退兵便罢了,若敢擅闯山庄一步,只有死。”
让他们搜庄,他这青云帮主又颜面何存?彭春常也只是一说,谁都知那万万不可能。
郭元海看着舒月岚眼神一闪,又微皱下眉,道:“林灿去庄外与牧风接应下吧,他也去了许久了。”
林灿看向舒月岚,见他颔首,便出去了。
舒月岚又望着何阆道:“这彩羽令的事你空了再找,先把昭园的宝物与我交待清楚。”
其他几个管事闻言,都把眼扫向何阆,彭春常更是眼皮一张一耷拉,满脸“果然如此”的神情。
何管事手下养着一群暗探,既然专司刺密,没道理对那昭园欲鉴之宝一无所获,只是这人生性谨慎,若非紧急之事又或一知半解之物,便不会与他们张扬,甚至隐而不报,能延一刻是一刻。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其一各地消息繁多,急缓不等,自不能事事拎出来议论。其二这些消息真假掺杂,更有捕风捉影者,若不经确辨清楚,报上来反而贻误事体。
舒月岚对着这几个管事多年,各人什么脾性心肠了如指掌,昭园鉴宝会的事并不急,但今日天策卫军围上山庄来,甭说是谁的主意,天策卫军是天赐府旧部,也唯有罗天弈的人才调得动,这笔账自然记在天赐府头上。
传闻坊间流传的宝物是天赐府弄出来的,这还只是江湖上的猜测,但顾园要鉴的碧落城宝物由天赐府看守,这件事从罗天弈向昭园中调派人手,已可确定。舒月岚显然要以宝物之事发动反击。
与天隼厮杀的事已令他动怒,再加上商号遭受打砸寻衅,今日天赐府与丹阳王府竟还联手发兵,狗急都跳墙,何况他青云帮主?不杀他个回马枪不弄得罗天弈人仰马翻,他就不是舒月岚了。
何阆自然不敢瞒他,却有点迟疑地道:“只探得是三样宝物,一只茶壶,一个指南针,还有一对镇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