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他们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纷纷说道“弃械投降者不杀!弃械投降者不杀!弃械投降者不杀!”
其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尤为突出,她对着四周目光可及之地怒嗔道“把所有女人都带回去,还有那个叫白凤的小子!”
兵刃交接频频,却没能抵挡住愈来愈密集的马蹄声。事实证明由少年人组建成的队伍根本挡不住这样趁夜偷袭,许多人才方才发觉敌人来到面前便已经被制服了,毫无还手之力。
一直在保护着身旁诸多病弱妇孺的白凤也只能祈祷那些蛮兵找不到目前自己身处之地,那是个由粮仓改建而成的营帐,伤患和女人统共十几号人都躲在了这个地方。
营帐里没有点灯,漆黑至极。原本只要没有人发出声响,他们应该是可以逃过一劫的。可是秃发长老的女儿却因为不忍看见族人被虐杀的情形,多次要求白凤放自己出去,声称自己愿意出嫁贺拔胜以换取部族的和平。
他们两人争执不下,谁也劝不动谁,很快便让武川镇的士兵发现了端倪。
只见三个一身戎装的士兵拿着火炬路过营帐门口,往发出奇怪声响的地方看了看。
“啊!”走在前面的士兵只觉面前划过一道冷冽的剑势,只是微微哀鸣一声,便捂着正在喷涌鲜血的喉咙倒下了。
身后的两个士兵直至前面倒下一具尸体,适才看见漆黑之中探出来一把宝剑将要向他们二人袭来。其中一人反应不及,喉部被直接捅穿身亡。另一人趁势撒腿便跑,同时嘴里高声呼喊道“人都在这里,快来人呐!”
不过须臾,几乎所有人马都听见了呼救,纷纷扭转辔头策马而来。
白凤盯着那业已逃远的歹人,内心还在为没有斩尽杀绝而暗自愧疚的时刻,却不知身后的营帐已经让人放了一把火,里面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伤患拖着病体在地上匍匐着往外走,健全的女人们则大都没来由地往四面八法逃。前者反倒是因为自己无力抵抗而存活了下来,而那些姑娘们则被武川镇的士兵像捉鱼似的逐个捉上马带走。
他们狂笑着、欢呼着,庆祝这场劫掠。
唯有自相遇的那天起,便一直对白凤信任有加的慕容嫣和赵小妹还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有几个士兵尝试策马来白凤面前夺人,无一例外全被斩落马下。这位少年剑客一连斩杀数人,风头一时无两。
武川镇的众多兵士因此一时不敢随意突击,只好将其团团围住,等待贺拔钰儿前来下达指令。
少顷,贺拔钰儿趾高气扬地策马走到他们跟前几步远的地方,对白凤讲道“白凤,想不想救她们?明日午时,我在西面三十里的营寨等你,你要自己一个人来——向我登门谢罪!”
说罢,贺拔钰儿便换了支令箭放在自己的小弩上,随即往天空射去,准备鸣金收兵。
岂料这时,从白凤身后却突然冲出一个笨重的身影,他径直接将贺拔钰儿从马上硬扯了下去。
白凤几人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拓跋犷。只见他与贺拔钰儿在地上扭打起来,嘴里还不停嚷道“把弩还我!把弩还我!把弩还我!”
在旁的士兵皆看得目瞪口呆,在大家纷纷准备回去的时候,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蹿出来的毛贼,而如今他们的头领又与这毛贼靠得甚近,无法用弓箭解决那厮。
“混账,哪来的疯子!”贺拔钰儿愤怒地叫着,连连往对方身上揣了几脚,终于挣开了束缚,随后吩咐左右“把他也给我绑回去!”
拓跋犷的面门被踢中好几脚,早已经头淤脸肿、面目全非。即使是在这半昏半醒的状态下,他仍然在不停重复着那句话“我的弩……把弩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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