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练同样以本地防御和社会治安为主要任务,有时也要配合官军前往其他地方协助战斗。但因其粮饷物资大部分需要自筹,所以外出作战很难持久,且时常游离于官军指挥体系之外。
相比之下,勇营虽然名义上是临时征召的部队,但由绿营将官出任将帅,更加便于朝廷调动控制,可以投入大规模、长时间的跨区域作战,且一旦组建起来就不会轻易解散。
最重要的是,勇营属于朝廷的正规野战军,与非正规的地方武装有着本质不同。其军饷由国家支付,与常备正规军共用统一的粮台物资系统,无论待遇保障还是身份地位都优于团练,对于想投军谋生的年轻人来说更有吸引力。
现实如此,魏永明只能接受。他将魏川岳等人编入魏字营,其余新征团勇补充到左右二营,然后开始试着改进战法。
淄川一战,捻军骑兵和清军的蒙古马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虽说骑兵集团冲锋在枪炮面前无异于送死,但其机动性带来的战场主动权还是很值得借鉴。
之前西城营马匹不多,每营通常仅配备两支马队,作为紧急支援或通讯使用,很少会骑在马上去跟敌人交战。
此次减员能省下不少饷银,魏永明便派人陆续新购置了近百匹良马,希望能打造一支高机动的骑兵分队。
想法固然好,但实现起来不容易。团勇们习惯了脚踏实地作战,在马背上很难适应,尤其密西西比长步枪上马后既不方便携带、也不易瞄准射击,更没法装弹。
这是当时军队面临的普遍问题,魏永明也不可能想出解决办法,只能让步枪手骑着马移动,抵达有利位置后再下马投入战斗。
如此一来,其他兵种也要跟随协同保护,作战方式没有发生根本改变,但接敌和撤退速度有所提高,战斗力勉强得到了一点点优化。
再说僧格林沁那边,当日捻军袭击让他忙乱了一阵,退敌之后得知有几支团练临阵脱逃,不禁格外恼怒。
此刻又有人来报,说是济南西城营在捻军撤退后便不知所踪,在场督战的六十名军兵无一生还,尸体大半有枪伤,不似被捻军所杀。
当时前去问话的蒙古骑兵也报告了西城营的异常举动,僧格林沁顿起疑心,猜想是团练勾结捻军杀害了督战队。
他立即派人去现场勘验,在西城营阵地周围发现了上百团勇尸体,死亡的捻军士兵更是多达三百人,足见战况之惨烈。
将领们据此认为西城营并无反意,督战队应该大部分死于捻军之手,枪伤或许是混乱中无意造成的。
僧格林沁一时无法做出判断。眼下战况正酣,他没精力去细想其中的关联,便命令手下将此事记录在案,待剿灭刘德培之后再去查问。
刘德培很快便灭亡了,但僧格林沁和他的大军一直没能得闲。血洗淄川城后,他先将附近任化邦等部捻军赶回苏北,又在巡抚阎敬铭的配合下先后剿灭了邹县的文贤教军、东昌府的八卦教军,暂时平定了山东这边的局面。
然而大清毕竟只有一个僧格林沁。正当他在山东节节胜利之时,皖北局势再度紧张。受封太平天国梁王的捻军大将张宗禹率军重返安徽,当地蛰伏已久的捻军群起追随,四处抢掠焚烧清军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