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骄阳带着几分毒辣,火热地照在大地上,甚至可以听见花草被灼烧的声音。雪崖顶端的积雪已经消融,树木嫩绿春意阑珊。这就是地理书上说的垂直植被分布了吧?
山麓是高大的阔叶林,山腰是茂密的灌木丛,山顶就成了青苔草丛,还带各色小野花。这雪山没有个两千米下不来,单单这植物就证明了一切!总算爬到山顶,累死宝宝了~
林萧指着一棵矮小的松树:“就是这里,我已经在这里快一年了,就算这里化成灰我也认识,现在只是化雪了而已。”
渠漫心里叹口气,这孩子生怕我不相信他!不过确实,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这里待着,恐怕真的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地方了!她从一旁找了一块不小的石头,将发带取下来,紧紧系在石头上,从松树旁扔了下去。
原是被束在脑后的秀发全部散开,没有丁点首饰的长发在风中自由飞舞。渠漫没有理会这些:“带路,我们下去看看!”
林萧险些看痴了,这样一叫脸上绯红,忙在前面带路。他没想到,少夫人会是如此不拘小节的女子,颇有江湖儿女的风范,其他人家的姑娘哪里能随意在别的男人面前披头散发呢?我们少夫人是个极品,这个思想在林萧心中扎了根。
“哎哟!谁啊!”雪崖底下,玄衫飞扬,在他的话语中更加猎猎作响,这是气的内力都一道使出来了啊!
他看了看落在一旁的石头,好家伙,若非他反应快,被砸中的地方就不是肩膀而是脑袋了吧?这是哪个混账东西干的!
此时此刻,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林萧快点,我得亲自看看!”
玄衣男子有些怔忪,瞅着石头上的红色发带便明了,暗自窃喜:“原来是个女子!”窃喜罢,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林萧?林萧不是离府的人吗?还是离歌的贴身护卫呢,跑这儿来干嘛啊?那女的是干嘛的?”
他觉得自己要被一大堆问号砸晕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大石块上等那两个人。声音本来听着很近,可是半天都没人,难不成是自己内力又深了些许?思及此,直接躺倒了挺尸,歇一会儿正好补觉!
“贺医圣,你怎会在此处?”林萧满脸惊愕地唤醒了贺江东。
贺江东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林萧,这姑娘是何许人也?”
林萧对贺江东同样随意,但对渠漫却是毕恭毕敬:“这位乃我们少主夫人。”
渠漫还是不太喜欢这个称呼,干脆利落地自报家门:“我叫渠漫,水渠的渠,水漫金山的漫,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贺江东以往吊儿郎当的性子有所收敛,仍是好奇心很重:“渠漫~好名字,看来你跟水有缘啊!说说你怎么跟离歌走到一起的?”
渠漫看着他手里的石头,那人不自觉地揉揉自己的肩。被砸了还这么不正经,她很不客气地问:“贺医圣貌似被石头没砸够,要不要我给你去悬崖上来个天女散花助助兴?”
贺江东还了发带,扔了石头:“哎呀,我跟离歌好歹是旧相识,离府与我们贺家关系也不赖,你别这么生气嘛!”
渠漫懒得跟他讲道理攀关系,拿过锦缎就松松垮垮一系,一边解释:“梅帮被毁,离歌不知所踪,我来找他。你来做什么?”
贺江东摊摊手,指了指旁边的小背篓:“我来采药呗!这都呆了二十天了!”
渠漫扫了一眼,挑眉道:“冬虫夏草?这可是好宝贝,比人参药性温和,男女通用老少皆宜,你这得卖多少金银珠宝啊!”
贺江东原本惊喜的脸色变成了嫌弃:“弟妹懂得挺多啊~不过,我说弟妹,你能不能不要把本医圣的品德看得如此低劣啊!本医圣采的药从来不做金钱买卖,比起卖些个银两,我更喜欢别人欠我人情!”
渠漫不禁笑出声:“老奸巨猾!”真心觉得河南人的奸诈都是从古至今的,看看这洛州贺家的名医,所谓金银有价情义无价,欠他人情,你得想尽一切方法还!
贺江东也笑了笑,算是默认,随即背上背篓问:“石头既然是你扔的,是想从落地处开始找
贺江东也笑了笑,算是默认,随即背上背篓问:“石头既然是你扔的,是想从落地处开始找离歌吧?”见渠漫点头,他便说了自己的想法,“弟妹,我来雪山时听了个传言,没准儿跟离歌有关!”
渠漫好整以暇,只等他继续开口。
贺江东一边走一边叙述:“雪山近半年来多了个野人,总是抢当地百姓的粮食和飞禽走兽,可以说是人人自危。梅城郡守为了保住官位,不敢上报朝廷。并且,那野人既不杀人又不吃人,像是为了填饱肚子才出山。我这几日才发现,那野人惯在雪崖出没,准备一探究竟!”
渠漫有些不明白:“可是离歌武功很好,怎么可能沦落到当野人的地步呢?”
贺江东自然懂:“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刚好也是六月开始。”
渠漫耐心地跟在贺江东身后,死马当活马医这句话虽然不合时宜,但是也只想得起来这句话了。
向阳的一面,日光熠熠,山腰上开了一大片红花,在风中自舞。一朵朵漂亮的罂粟好似山中跳跃的精灵,浮云飘过,打下阴影,它们跳的更欢脱。
“罂粟?”渠漫走上前,却看见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在啃食罂粟,那模样很是认真,生怕罂粟长了腿跑了似的。她好奇地拍了拍那个团着四肢的生物:“你很饿么?我有吃的,你要不要?”
黢黑的动物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怔,慢慢抬起头,对视的一刹,眼睛闪过无数神采,有最初的惊喜变换为自卑,又从自卑变成恐惧,最后直接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