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放身边的人也都是人精,在向天放说出口时已经往马厩里跑去,等许闹依依不舍地对向天放交代,马也牵了过来,向天放亲自给许闹递了绳子:“许谷主,那匹马我会好生养着,等恢复了就亲自送去凌风谷,您请上马。”
许闹斜睨了一眼向天放的神情,两年前被令氏一族勾结北狄屠戮,得秦楼、离府和竹家相救,但江南三大世家到底没有如今的凌风谷活跃,故而向天放想借凌风谷的光,看穿了,也不说破:“好,那就等坊主改日将我的马送来谷中!”
向天放目送许闹消失在夜色不由喟叹:“真是女中豪杰啊,快人快语,仁义豪气,如此心胸,不成大器也难啊!”
身后的管家也笑道:“坊主现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头,许谷主这般机敏,也难怪会威震一方。”
向天放却摇头,叹服之后还不忘吩咐:“机敏有余,城府不足,若是在朝为官多少会吃苦头,还好她身在江湖,又讲义气,又浑身是胆,纵是一些男子都不及她一分侠骨豪情!既然许谷主能特地嘱咐,我们也不要让人家失望,更不能让许谷主看不起,从哪些地方找来的东西,就以市价正常付给他们,不要让他们吃亏了,就算挣得不多,只要得到凌风谷的青睐,就是最大的值得!”
管家弯了弯腰:“是,坊主请放心吧。”
许闹觉得六斤多的黄金少了重量,又到皖州的谯城郡换马时,买了两坛九酿春,再次飞驰而去。
回到凌风谷,许闹看贺江东站在枫林念门口就知道几个人酒醒后,贺江东又忽悠着大家喝饮料,这次直接下药,秦帅身体弱,药下的轻,是分三次下的。
贺江东见许闹眼下一片乌青瞬间觉得心情都不好了:“你也赶紧去睡觉,都熬成什么了,你自己心症多严重没数吗,熬夜心火旺,非得烧坏你不成!”
许闹笑着把药送到贺江东面前,就地晕倒:“好……”
贺江东一手接过药材一手扶着许闹的肩,整个人再次暴躁了:“许闹!!!”
冥夜抱着许闹送到枫林晚,等贺江东号过脉才问:“谷主怎么样?”
贺江东气呼呼的,两手一背哼哧哼哧出去:“死不了!哼,让她老老实实睡觉,没有六个时辰就别给我到处乱跑,不然我把她腿打断!!!”
冥夜嘴角一抽:“说的好像你能打过她似的呢……”
贺江东阴恻恻地笑了笑:“那我就给她也下药好了!”
冥夜急忙阻止:“好了好了,我看着谷主,她醒了就按着继续睡,直到睡够六个时辰。”
贺江东仰起头又哼了一声,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谷雨无奈地拉过她气冲冲的夫君,软软地唤了一声:“江东~别气了,你也知道,秦夫人对谷主很重要,气大伤身的,你也歇歇~”
贺江东面对自家夫人的轻声细语委实没有一点抵抗力,回手握住柔荑叹气道:“我知道,所以才不想跟她说,没想到她那么敏锐,不过她知道也好,省得我到处找药,寻到都得猴年马月了!”
次日。
秦枫三天前醒来就觉得不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晕了,现在干脆在贺江东的门口堵住不肯让路:“什么情况,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江东嬉皮笑脸:“逗你们玩啊~好玩吗?”
秦枫知道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不要逼我对你动手,你打不过我。”
贺江东还是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更过分直接粘着秦枫:“哎哟~小丫头,我被秦霜染打伤了,你快来啊~~~”
秦枫瞬间明白,这是贺江东跟许闹商量好的,不知道是关于谁的事,许闹对除了君鹤之外的男子没有这么上心,也没这么委婉,那就应该是渠漫或者秦帅,渠漫这几年一直过得特别好,并未有任何不妥,是秦帅!
他凑近贺江东耳边:“秦帅身体不好?”
贺江东靠在秦枫的半个身子都僵硬了,笑脸快要挂不住了:“你说啥?”
秦枫感觉到身上的人一绷,然后很快放松下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换了一个方式盘问:“能让许闹这么花心思,除了君鹤和四个孩子就只能是秦帅跟渠漫,你不说,兴许我管不好自己的嘴,说漏了就不能怪我了。”
“那就请你保密。”许闹目光灼灼地望着秦枫,“她顾念我的心症怕我担心,所以不肯告诉我,竹尘赋那边,也是瞒得死死的,她性子太要强,如果知道了肯定会硬撑,我们装作不知情还能让她轻松点!药我已经弄回来两个,还差一个要贺江东亲自取。你帮我们保守秘密,可好?”
秦枫素来是佩服秦帅的,起初相识就对叶家很尊重,知道秦帅是女子更是敬佩不已,在他的认知里,女子都是娇柔的,他家夫人虽不娇气,却也是比男子柔弱的,风寒就会躺好几天起不来,可许闹和秦帅却不一样,哪怕身负重伤依旧眉头不凛,让他觉得自己的眼界被放宽了,他突然发现女子也能顶天立地,所以对许闹的说法也默许了:“好,我会保密。”
许闹侧耳听见贺江东隔壁有动静,小声说:“他们醒了,我们散开。”
贺江东一窜身子溜出枫林念,在院门外喊着谷雨:“娘子,我的饭好了吗?”
谷雨的声音柔柔弱弱:“好了,快来吃~”
秦枫轻袍缓带走向院门,仿佛一切不曾发生,仍然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许闹抱胸倚着廊下的柱子,等秦帅出来就堆出笑脸:“帅哥,睡得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