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吗？

她知道这是闹闹在安慰自己，如果真的过去了，怎么还会遇到同样的情景心病就会复发，怎么会总是被噩梦吓醒？怎么会眼睛还是那么忧伤，怎么会因常年缺少睡眠总是熬夜心肺都不是很好？怎么会因为长期失眠导致神经衰弱和偏头痛，头疼到用拳头砸自己才能缓解，甚至差点撞墙，要不是闹闹的舍友喊了几声……然后闹闹连续吃了一年半止痛和助眠的药物。

那时候闹闹在念大专，她在卧底，身份被人怀疑还牵连了闹闹，让闹闹的病更严重了，除了大队长和大哥他们帮她偶尔看看闹闹，她什么用都没有，她一无是处！

歌声是结束了，但房间里的两个情侣在吵架，他们的窗户应该没有关，而且声音有点高，所以她能很清楚地听见对话的内容——女生睡着男生放歌吵到她，而吵架的重点不是打扰女生睡觉，男生道过歉并且解释自己因为搜了故事背景才不小心听了这么久，不是故意的，结果说给女生听的时候女生却觉得男生会听这种歌，甚至会同情这种歌词里的骚--货是变态，半夜在闹分手……闹闹的听力再怎样好，也不及自己这样特别训练过的耳力。

她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闹闹会说，有些时候女性遭受的最大恶意反而是来自女性本身，就好像那些言语恶毒的女人自己不是女人似的，不是女人难不成是畜生变得？这首歌分明从歌词就能听出无辜，那个女生却骂有同理心的放歌的男生是变态，现在的人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渠漫真的快被这种彻骨的寒冷冻住了，身体像被人用刀割似的不能反抗和窒息，连哭都憋回去了，等许闹说出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就叫“杀意”，她有些恍惚。

秦帅将那些情绪收拾好，不再流露分毫：“好。”

闹闹的伤口实在太深、太久，已经腐烂在黑暗里，她能做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陪伴。她不能这样，还反过来要闹闹安慰自己？这是什么道理！明明受伤的是闹闹，自己在做什么？！

许闹感觉秦帅的气息已经平缓，好奇地问渠漫：“漫漫，我发现，你的夜视力也很不错啊？”

渠漫解释完，又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妈小时候给我用的什么少数民族的秘方吧，反正那以后眼睛就清亮了很多，晚上只要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都能看到一些东西。秦帅是因为特种兵训练的眼力好，你个近视眼怎么也这么秀？”

许闹一脸骄傲地说：“知道胡萝卜吧？维生素A啊，我妈用胡萝卜和红薯喂了我六年，加上以前我总睡不着觉习惯了夜色，慢慢的就变得怕光，但是天黑了我就能看的很多，跟你一样，但凡一点亮光，也能看得见光源附近三尺的距离，虽说不明显吧，也能估摸出个大概。”

渠漫啧啧地点头：“果然是秀儿啊~这要是在古代怎么也得是个高手的必备技能！”

秦帅觉得她俩能说到一起了：“你也是书迷？闹闹也是，不过她也写。”

渠漫一脸崇拜加渴望：“哇塞，好厉害啊！难怪我看你桌子上还摆着两本书，其中一本还夹着书签呢~大佬，求抱大腿啊，要不，把我们几个也写成呗？”

“好啊，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我打开笔记本开编吧！”许闹也是说干就干，打开笔记本新建一个文档后，问，“我说，你们是喜欢现代还是古代？”

因为莫清茶还在睡觉，秦帅只开了光线较暗的床头灯，第一时间回复她：“你不是更擅长古言嘛？何况，你还有一个仗剑天涯的女侠梦呢，我嘛，我去当将军，护天下太平，这样你就能安心地行侠仗义了！”

渠漫双手撑着腮帮子想了一下才说：“那我就努力挣钱，我喜欢琢磨吃穿用，就当个女商人，给你们俩储蓄后备资源！”

许闹先列了大纲：“那清茶怎么办？给她一个什么身份呢？”

渠漫想了想：“她比较天真，太复杂的人设肯定不行的。”

许闹毫不犹豫地说：“那就这样，给她一个郡主的身份，然后找一个正人君子~说到正人君子，非我家二师公莫属啦，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啊！想当年为了我家二师公学习小篆，背诵《诗经》，琢磨《易经》，后来又去学习骑马和古琴，还为二师公写第一部长篇……那清茶夫君的这个人设按二师公的风格来写好了，然后我再把其他元素加起来融合一下，比如这个男的家族荣誉感和使命感强，一诺千金什么的，成为一个独立的人~”

于是，睡意正酣的莫清茶就被两个人这么安排了……

渠漫也霎时兴奋了，又努力压低了声音凑过去：“你也看《秦时明月》啊，你喜欢颜路？那你喜欢盖聂吗？我最喜欢盖聂啊！”

许闹挑眉：“可不止我喜欢，我家帅哥也喜欢，我俩最磕盖聂端木蓉这对官配了，帅哥虽然没看过多少的说~因为我家帅哥还是更喜欢《那年那兔那些事》，那部动漫我也超级喜欢，曾经一度连夜追漫，哭得是泪流成河啊！”

秦帅见两个人讨论的火热也不想打扰，空调开的温暖，她直接躺在沙发睡着了……

……

第二天出去逛了一天，秦帅买了一副象棋和一副围棋回来，四个人就开始两人一组下棋。

晚上四个人一起去吃晚饭，发现刚吃完店铺就开始关门，回来的途中路虽然宽但没有什么人，她们还纳闷儿呢。

刚走到离民宿比较近的地方就冲出来一辆面包车，车里的人下来第一个的时候，秦帅就对她们说：“快跑，人多，我断后！”

莫清茶拉着渠漫看了一眼秦帅立刻扭头跑，她们在这里才是给秦帅添乱，许闹虽然担心，但有自知之明，她今天穿的那套只到脚踝的晋襦，不盖脚面，很方便跑路。

“你们俩往右边，左转三个路口再右转两个路口是卢仙镇公安分局，地图我看过，我打电话报警，你们把被狗咬的速度拿出来拼命跑！”许闹当初在地图上看见镇上还有公安分局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镇子不小，因为平常乡镇大多数是派出所，而非公安局。

当时她还纳闷的问秦帅，怎么这个民宿离公安局就在五个路口近的地方？秦帅说要么就是当初行政划分的事，要么就是酒店老板开店时有别的想法。

她一个人拿出手机一边报警一边往左边跑：“我叫许闹，海上生明月民宿酒店西边，明玉路北段有歹徒袭击军官，请立刻出警！”

许闹觉得这一辈子的方向感都在这一分钟之内用完了，如果是普通案件她无法保证出警速度，一旦扯到军方不迅速也不行了。

她虽然没有政治背景，但她知道人性，谁都怕死，只是有的人即便怕死仍然勇往直前，那被人们称之为英雄，却不是谁都愿意当英雄，因为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