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闹贴着墙站立,避免碍手碍脚,待小五忙活完才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五歇在一旁喝了一口水,面色凝重道:“她误食了寒凉的虎狼之药,一个黄花大闺女,日后若婆家看重子嗣,嫁人会受委屈的。”
许闹心下一沉,后世都有不少男子因为生育问题提出离婚的,古代找一个能接受的更是难上加难,况且凉王府那么一片家业势力无人继承,她也不敢保证凉王夫妇和韬儿会愿意:“有几成希望?”
小五抿唇认真道:“若是有温补的名贵药材娇养着,平日里生活习性也仔细着,七成。”
许闹点头:“七成……那就不怕了。你们怎么称呼?”
小五见对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也安了心,爹爹总是乐善好施,其一怕得不偿失,其二这姑娘看着跟小六差不多大,也是担心嫁了人受委屈,若娘家强大,看这妇人如此相互,应该不会太难过的:“我们家一共七个孩子,大哥叫天冬,字门冬;二哥唤天麻,字赤箭;三哥天葵子,字葵草;四姐天南星,字白;我叫天仙藤,字黄连;小六小七还没及笄,但父亲已经想好了她们俩的字——小六天胡荽,字伞,小七天山雪菊,字蛇目。”
许闹秒懂,久病成医真是大实话,这些年她没有变成名医,也知晓了不少药材:“大名都是草药,字都是别称?天南星又叫白南星、山苞米、蛇包谷和山棒子;天胡荽没有别称,但形状像伞,所以叫伞?”
天仙藤喜出望外地瞪大了双眼:“这你都知道啊?”
许闹含蓄地说:“我是江湖中人,多少了解个皮毛,方便些。”
天仙藤更夸张地直接粘着她的手臂:“哇,姐姐你教我武功吧?”
许闹满额黑线:“你不是医女么?”
天仙藤为难地皱了小脸:“也是哦,可是我也很喜欢武功啊~”
许闹不觉好笑:“你们今年多大?”
天仙藤又道:“大哥天冬二十三了,二哥天麻二十一,三哥天葵子十九,四姐天南星十七,我十五,小六和小七是双胎,十三。”
许闹对两个排行最小的医术相当叹服:“十三岁?可她们针法又稳又快,少说也有十年!”
心里却在暗戳戳地考虑要不要自己先走,凌风谷、九宫格、济世堂、一鹤镖局,每一个分堂的堂主都是认识她见过她的,但是她想装路人甲或者路人乙,只求天冬别出现。
天仙藤自豪地拍着胸脯作保:“不是我跟你吹,我们家偏偏是最小的两个最有天赋!大哥在青都一鹤镖局当镖头,二哥在衙门当捕头,三哥今年刚摘得榜眼~我们都是从小跟着父亲学医的,别人家的孩子三岁在读《千字文》,我们家的三岁已经开始闻草药了,不过三个哥哥五岁就都不学了,两个闹着习武,一个闹着要考状元,爹爹便在一鹤镖局请了一位镖师,在书院请了一位秀才,但跟哥哥们约定,三年之内无所成就必须继续学医。”
天胡荽接了天仙藤的话茬:“哪曾想,大哥二哥都是习武的好苗子,镖师一眼便相中了,大哥二十岁就当了镖头呢~三哥书也念得极好,留作京官,跟在太子少傅身边,从事翰林院编修,虽然只有从七品,好歹是个官嘛~”
许闹觉得天誉很会教孩子,给两个小姑娘补充了浥朝官员职位的知识点:“这不一样,县令正七品,但下放京外不知何年何月能出头,翰林院编修虽然从七品,跟在太子少傅方天涯身边,但凡有些能耐,从翰林院出来的都在以后的官职升迁中享有优先权。”
天誉的声音从东厨传来:“小六、小七,停手,一炷香后取针。”
天胡荽跟天山雪菊一齐收手,各自站起来甩着手腕缓解酸痛,小六先开口询问:“姐姐,你懂得好多啊,来头肯定不小~”
许闹坐在一边笑道:“江湖中小道消息多得是,算不得什么。”
她本来想自己低调一下、谦虚一下,反正等第五蓦养好了就撤,结果第二天天冬凑巧回家看父母,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天冬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直呼——“属下天冬,参见谷主!”
不为别的,一是因为自己的脸没有易容,二是因为腰间的宵练剑和梅花刃大喇喇挂着,昨晚光顾着担心阿蓦,比试后径直将兵器挂在腰带上,这真的是大型掉马甲现场,无奈地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叹了口气:“起来吧。”
天仙藤双眼闪现着“八卦”的光芒凑到她身边:“谷主?你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凌风谷谷主许闹啊?”
许闹望着一双快变成钛合金狗眼的女子尬笑:“是,我是许闹。”
俩小的重点偏在了传承医学上:“那您认识医仙贺向南吗?”
许闹本来想把两小只介绍给贺江东为徒,看来两个更喜欢贺江北:“认识,我可以给他写封信,你们如果想求学,我就给他去信一封,不过我想说,其实医圣贺江东的医术更好一些。”
俩小只对自身的定位真的非常准确:“我们的天分还不够贺震阳教我们的,贺震阳教我们,我们不一定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