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差一个月过年,梁绍于内宫交阳殿暴毙,说的好听是暴毙,说的难听就是死在了房事上,因为那夜他兴致高,让内侍安排了三个宫女伺候在侧……后来,不到天亮人就硬了。
许闹简直醉了,喝下去的茶水全部喷出来,一阵作呕:“尼玛,要不要为了力求真相写得这么仔细?!梁绍啊梁绍,你特么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不过这事儿讲到现在貌似跟鬼换魂毫无关系,怎么倒数第二个会是这件事?我猜猜看,该不会是这个北冥钰还有一个儿子,为了不被朝廷人毒害所以掩饰了身份?”
怀揣着好奇心往下看,北冥钰全家斩首十年后,荣朝末帝谥号更帝的梁天放换了新玩法,就是搜集天下美男充斥男宠当后宫,甚至封了天下第一美男穆殷作皇后,下达的诏书无人敢领命,梁天放就亲自提着圣旨念了圣命。
许闹再次盲猜:“该不会这个穆殷……就是北冥钰的后人吧?”
荣朝庆安十年七月十五,穆殷这位男皇后在中宫消失了。
月圆之夜,梁天放推门看见穆殷不在宫中就派人将后宫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翻出来几个跟侍卫私通的美人、才人,并无皇后的身影,梁天放亲自寻了一遍中宫,终于在天亮时分于凤榻上看到了一堆碎掉的骨头和血肉慢慢变成了一个完好的人形。
梁天放不禁怔在原地,直至这个人恢复原来的螓首膏发自然蛾眉才鼓足勇气探手摸在对方人中上方,有呼吸,他被吓了一跳,叫身边也吓得呆住的宫女再次确认,最终确认无误才等在穆殷身边。
三日后,穆殷清醒,梁天放问他鬼节那天是怎么回事?
穆殷说他曾是中原人,因家中遭难流落滇国被人下了火蛊欲留在身边当傀儡,后远走他乡又遇劫匪押去当压寨夫人,听闻寒冰草可以解毒就逃出来一路往北去了不咸山,吃了寒冰草以后每个月都会变成这副样子,骨头、经脉和血肉都是一寸一寸断掉再粉碎,等天亮就会恢复原样,已经五年了。
梁天放听完哭得像个孩子,发誓要一生一世对穆殷好,然而誓言刚说出口,话音还未落,胸口就被一把匕首刺入,似乎那柄匕首的主人还不能泄愤般,复在梁天放的胸膛狠狠几刀。
穆殷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口吐鲜血的人,满脸是血地冷笑:“你说你心痛啊?真恶心了我!你知道我练这一招有多少年吗?我知道你的武功高深,所以为了能够一击必中杀了你,我等了十年,忍了五年鬼换魂之痛,这个毒可以让我变强,那些前朝死去的人沽名钓誉,想拥有变强的本事却吃不得苦,所以只能怂包一样都死了!”
梁天放终于说了一句:“朕待你是真心的……”
穆殷疯了似的仰天大笑,而后一脚踩在梁天放裆下:“真心?不,你心悦之人是我二姐,你找那些男子不过是因为气不过自己那个半百的老子占了心爱的女人罢了,那一个个男宠刚入宫就变成了阉人,后宫多了一千个太监,这就是你的真心?倘若我不是因着这张与二姐九分相似的脸,你会留着我?梁绍认为我大姐还不够分量所以我爹才会劝诫他力战反王,更是将我才满十岁的二姐也抢入宫做人质要挟我爹。你这语气好无辜啊,无辜的我想踩爆它!我二姐临终前可是被你夺去初夜玷污的,尸体是用一卷席子扔去乱葬岗的,因为你做噩梦了,你梦见我二姐来找你报仇,你觉得这是在挑衅你,你就将她曝尸荒野好摆脱她。”
梁天放不敢置信:“你如何知晓……”
北冥涵脚下用力,匕首直直切断梁天放的心脉,仿若梦魇一般对着已经咽气的尸体自言自语:“我如何知晓?因为是我给家人收的尸啊,我那年也十岁了,因为从未在人前出现过才逃了一劫,可这一劫原本该是我替二姐的……”
说罢,擦了脸上肮脏的鲜血,扔了匕首出宫,望着站了一宫的内侍女婢,满脸麻木地说:“你们可以去叫禁军来杀我了。”
那些太监和宫女却一致为他让开一条路,姗姗来迟的侍卫头领进内殿看了一眼就出来,又问了问宫女,走上前拱手道:“少将军,您对皇宫不熟,下官带您出内宫和宫城,皇城您可以自行离开。”
北冥涵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带我去先皇后自缢和先贵妃投湖的地方。”
一个宫女出来引路,侍卫统领守护在侧。
传闻先皇后北冥沁是在中宫外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从那以后但凡从树下过的人都会生病,轻则风寒大则数月起不来身;先贵妃挨着中宫的观景湖溺亡,奇怪的是没有停留宫中,倒是日日听见梁天放夜夜做噩梦赶贵妃走。
北冥涵之所以知道这些,正是因为跟随大姐北冥沁和二姐北冥潇的两个宫女是家里带去的丫鬟,为了秘密帮忙收尸没有随两个姐姐死去,从冷宫搬来两具尸体替代她二人才活了下来。
若说殉主是忠心,那么她们俩冒着被凌迟处死的风险打点上下复偷偷出宫将遗体运到北冥家更需要勇气!也多亏那时的朝堂后宫混乱不堪,才给了他们这群游荡在阳间的人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