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闹不想叨扰修行者,他们站在太平顶准备看日出,奈何等到的是初夏的第一场雨,她抽了抽嘴角:“现代爬泰山看雨因为是清明节雨多我认了,这特么明明要立夏了啊?!”
庙门口的白胡子道长打着油纸伞等她发牢骚,身形略微消瘦,然精神矍铄,疾步如风,神情自若,额间不曾有一滴汗珠,但发尾同衣摆却有未干的露水,想来是刚习过吐纳之术,身后跟了两个少年分别一手抱伞一手撑伞。
许闹淋了大雨开始发热,君念卿给她喂了道长的药才退烧,红晕还未消散的脸颊让他忆起第一次带许闹过封城郡,为低调行事住在一家小客栈,夜灯中了江湖上出名的媚药,绕骨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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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二十二年春,他们欲往江南,秦楼是他的家,玉爷爷、秦伯伯、霜染皆待他恩重如山,是以要在娶妻之前见见好兄弟秦枫,从朔州到江南,封城郡是必经之路。
梅君鹤一手撑着头懒散地斜倚在软榻,三千青丝如绸缎覆于肩背,唯有一缕垂落耳畔,在敞开的交领处裸的胸膛上随风拨弄着诱人的胸肌,略红的耳尖稍稍一动,抬眉的瞬间眸光如刃割裂着来人,声音冷若寒霜:“我不需要奴婢。”
穿得像花仙子一般的女子明显一愣,她今日特地换了桃红色广袖流仙裙,是妙玉坊千金难求的款,只因在裙边、袖口、腰间分别点缀着绿豆大小的东珠链,约寸许,披帛由鸢州丝绸,团扇为姑苏一流绣娘刺绣,她费了不少功夫才买到一套,怎么能一句话就被打发走,不给梅君鹤说话的机会直接端着茶水近身,刺玫花浸泡过得身子散发着浓郁的花香:“梅公子请喝茶。”
梅君鹤鼻头微耸,死死盯着玉仙仙的眼睛,嘴角一抹讥诮:“清心斋的合欢散,谁给你的?”
玉仙仙手中准备送到人前的茶杯一滞,又若无其事地俯下身,让自己身子似有若无地蹭着男人支着头部的右手:“梅公子在说什么,仙仙怎的听不懂?”
梅君鹤在玉仙仙栖身倒下的一刹站起来,一手握住玉仙仙的下颌捏住咬肌,一手夺过那盏清茶,眸子冷冽蔑然:“既然不肯说,那就给你找个男人好好伺候伺候你,如何?”
玉仙仙慌了,想摇头却无法,只能摆手解释,眼泪簌簌:“不要,梅公子,我是好人家的女儿,我只是倾慕梅公子,是清心斋的香娘,她说她最见不得女孩儿哭,说这个东西可以成全我……”
梅君鹤放开玉仙仙,思绪百转千回,清心斋是令氏一族的,但究竟是令氏三兄弟哪一个,他并未仔细调查,看来这次来封城,有的折腾呢!在他面前用毒,恐怕只有令江海那个蠢货想得出来,令江河跟令江湖应该是默认的。
玉仙仙见梅君鹤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追着梅君鹤急切道:“梅公子,你身边的那个小娘子可能有危险,香娘那日给我合欢散的时候还另外给了一个男子带着异香的一包药,说三月三恰好上巳节,是女儿节,她会分别安排好那对男女。我当时好奇便问了,香娘许是心情好,说那个叫绕骨柔,我问她是什么药,她便瞪了我一眼,再没开口。”
梅君鹤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三个字:“绕骨柔……”
玉仙仙甚至来不及眨眼,那人便如风般消失在眼前……
弹指间,梅君鹤已入了小院,灯火下两道人影紧靠在一起,顺风而来的是一段对话——
“你、不是、君鹤,滚……开!”显然已极力压制,口齿不清,全凭意志用仅存的力气推开身边的陌生男人。
“事到如今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呢?”魁梧的男子手上加了力道想要抱住风夜灯,眼看嘴唇便要触碰到她的脖颈。
“噗”一枚毒镖扎入男子的后背,大门洞开,梅君鹤将男子踹到屋外,相对应的响起阴冷彻骨的语调:“烟二,剁碎了扔到令氏大院里;隐二,明天早起我不想再知道清心斋的存在,香娘留活口,我有用。”
一白一黑两抹身影一前一后离开了小院,梅君鹤大袖一扫将门合住,留下一扇后窗透气。
风夜灯眼神迷离地望着他,如小狗儿似的在他身上嗅了嗅,扬起笑脸断断续续道:“君鹤,你来了……我不知怎么了,好热,全身都热……怎么办?你快帮帮我,我好难受……”
梅君鹤看着原本领口只有些许的凌乱如今变成大大敞开的样子,分明这傻姑娘在见到自己才放松,不由自主的动情,他前去三两下剥去繁琐的春衣,今日夜灯打扮得很美,画着精致的妆容,显得弯眉大眼樱唇更具有诱惑力,心衣下快速的起伏和白嫩的大腿让他狠狠咽下了口水,抱起她放在隔间净室的浴桶中,嗓音温柔到极致:“夜灯,绕骨柔没有解药,我只能根据方子现配,还需要些时候,你等我。”
“主公,香娘带来了!”隐二在屋外站的笔直,香娘匍匐在地。
梅君鹤几乎同时出现在门口,居高临下道:“我要绕骨柔的方子,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只此一遍,说。”
香娘既然做到清心斋的掌柜,哪里会轻易低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梅君鹤冷笑:“很好……隐二,你来,看看能撑到几时。”
隐二跟随梅君鹤久了,自然明白香娘不是平常的掌柜,她是被训练过的下属,什么鞭笞、针刑基本起不了多大作用,于是一上来就是狠招——身体的伤可以用衣服遮掩,脸上呢?每个女子都是极其珍惜自己的容貌,况乎这个卖着胭脂水粉风情万种的女掌柜?毒针扎在香娘漂亮的脸蛋,偏偏还放了一张硕大的铜镜在她面前,“欣赏”自己被毁容的过程,娇嫩的肌肤在一点点便黑,化脓和腐烂,流出的脓水渐渐蔓延到整个左脸……
香娘疯了般嘶吼着求饶:“快给我解药,我的脸不能毁,大爷就是喜欢这张脸才肯提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