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那天晚上守夜才发现冥夜偷偷亲了谷主,是谷主昏迷三天的时候,他跟冥夜在屋外守了三天,白露分明比自己和冥夜功夫都弱,却也是清醒的,还说创出了新的针法救治谷主,他总觉得哪里都怪异又找不出原因。
那天晚上他们不知为何全部昏迷在贺江东的院子外面,等醒来人已经到了凌风酒肆,冥夜几乎是与他前后脚醒的,第一时间去谷主的房间,发现白露刚给谷主行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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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先上前把了脉:“白露,你亲自给谷主施针的?”
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眸子,白露微笑道:“是啊,逼急了,就用了新创的针法,没想到挺有用的。”
他怀疑道:“那之前怎么不用?”
白露好似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回答的相当快,愤恨道:“因为当时我没用过,想着贺震阳比自己医术好,哪晓得他见死不救!”
冥夜将谷主抱起来:“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露,确定她是在救人不是害人才挪了眼神,在他转身时明显听得白露松了一口气,出气很弱,但他能感觉到是紧张后忽然吐出的浊气,看过去白露还是那个礼貌的微笑。
是夜,三月十六,皓月当空,光华如练。
他看着夜晚的月色,感觉好像谷主说的没错,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就在思绪不知去了何方,突然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他守夜向来喜欢隐藏在角落,很多人都发现不了,只有谷主能每次都找到他的精确位置,冥夜偶尔能猜出来,但大多数情况是不知道的,因为冥夜的武功稍逊一筹,今天也没有被冥夜发现。
他知道冥夜对谷主忠心耿耿,如今自是担心的,也没有打搅,就那样恪尽职守地躲在树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结果——
“谷主,你怎么还不醒?都怪贺震阳那张贱嘴!”冥夜握着谷主的手,“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白露有事瞒着我们,但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威逼利诱晓之以情,都没用。”
他双眼一亮,原来不止是自己有这个感觉,兴冲冲地隐去气息凑近了谷主的卧房,站在窗户外减弱了呼吸声,希望听得见冥夜接下去的分析,然而——
“我知道,白露不可能背叛谷主,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会伤害到谷主。”冥夜的声音清冷中带有一丝酸楚,“我明白,她们四个和清明春分夫妻,还有芒种,是谷主在浥朝最早的相识,有过命的交情,所以我也没有为难她。”
“谷主,你对梅少真是宽容,若是我的脾气早一剑砍了贺震阳,可你却自行离去,是因为他跟梅少兄弟多年,你不想动手吧?”冥夜说着说着,忽的落了泪,“当然了,也是因为你跟贺震阳相识多年你不想动粗。我真羡慕白露她们从最初一直到如今,始终跟在谷主身边,我错过了好多。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比不上他!”
他愣住,她?是白露?不是她们吗?怎么少了一个字?
“如若梅少待你如初,我就死心,好好地当一个下属,不再有非分之想,如若梅少待你不好,我还是要抢一抢,不管会不会输,我都要抢一次,抢你的心!”冥夜双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珠,俯身在谷主额头轻轻一吻,郑重而伤情,“谷主,我心悦你……”
他捂着自己惊愕得想喊出声的嘴飞速远离,躲到了院子外边大口大口喘着气,这这这……冥夜居然有磨镜之好?也罢,谷主的至交好友叶浊叶二公子还跟竹家家主竹律辞有余桃之情呢!
记得谷主说,这个爱情啊,有三种,一种她故乡叫男女之情,一种二男叫基友,一种二女叫百合。难道冥夜这种就是谷主所说的,爱情的其中一种,百合?在浥朝叫做磨镜之好,契若金兰。
经过这一年多被谷主各种知识充盈着大脑,他们对于很多东西都有新的认知,对于冥夜心系谷主,他也并不觉得会怎样,不过这是冥夜的私事,他还是闭口不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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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千秋见昼白一直盯着冥夜的背影,觉得这两个人挺有意思:“昼白,你对冥夜有想法?”
昼白莫名其妙:“什么想法?”
冷千秋笑道:“你一直看着人家,人都走远了!”
昼白瞅着冷千秋贱笑就想揍他:“你滚一边儿去,冥夜有心上人,搭档而已,我不喜欢她。”
冷千秋却像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真的假的?我看冥夜对谁都那么冷漠,一般人可看不上!”
昼白感慨:“她的确不是一般人。”
冷千秋更好奇了:“是谁啊?这么厉害,居然能征服我们凌风谷最大的一座冰山呐?”
昼白睨了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自己猜去!”
冷千秋急道:“那你总得告诉我是不是咱们的人啊?可不能喜欢敌人啊!”
昼白一改常态地翻个白眼:“你觉得天下间能有哪个敌人让她稀罕?”
冷千秋一拍脑门儿:“啊,我知道了,是贺兰雪!”
昼白想吐血:“你真他娘的聪明!”
“你怎么骂人呢?!”冷千秋想了想才回过味儿来,昼白说的是反话,冥夜的意中人也是凌风谷自己人,他找到自己的心上人白露探口风,“白露,你知道冥夜喜欢谁么?”
白露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冷千秋也被传染地眨眨眼:“是哦,我这么大惊小怪哪里有一点副堂主的气质。”
白露抿嘴笑着说:“谁规定副堂主的气质是怎样呢?”
冷千秋却道:“你是没见到咱们总堂主的气场,六十招打赢了昼白,太厉害了,我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厉害的人物了!”
白露望着远处那两道碧绿,由衷道:“他是能够以一己之力抗拒武林的男人啊,自然厉害了!若是完全恢复,打过昼白恐怕只需要三十招吧?”
“谷主,你的这匹马年纪大了,不再适合你了。”君念卿看着那匹被许闹好生将养的白马,白马仿佛看见了故人,草也不吃了,撒开蹄子冲二人奔跑,在许闹身边蹭蹭又在君念卿身边蹭蹭,“它都二十一了吧?还这么欢脱!”
许闹摸着绝尘的马鬃笑得很开心:“是,今年二十一了,所以去七杀堂都没有再用它,路太远,怕它吃不消。这是君鹤送我的第一匹马,我想好好养着,能活得久一点~”
君念卿心中微酸,他的夜灯总是能在细微中打动人:“今年我给谷主寻一匹新马回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