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援助并不多，奴隶们的生活得以改善要看和谁比。和以前的他们相比，说是天堂也不为过，和重联王国腹地的子民相比，妥妥的未开化地带。

这给了艾达瑞安极大的震撼，自小身为王子的他不说养尊处优，但绝对含着金钥匙出生，努尔能湖畔的落后让他感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说是三观重塑也不为过。

作为未来的王，艾达瑞安想为自己的子民做点什么，可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真让他付诸行动，他发现自己只会说一些大道理。

甚至天真地追逐力量，认为一个强大的王会拥有强大的国家，治下的人民也会因此富足。

身为王储，他实在太差劲了！

艾达瑞安还是个孩子，他能有这番醒悟着实不易，未来也会有一番大作为。

唰！

罗素瞬移至骨龙上方，抬手在艾达瑞安脑门一拍，让其从少年迅速成长为青年，而后一副巫妖王铠甲罩了上去。

铠甲寒气凛然，面甲亮起两团蓝光，鬼火跳动，赫然是一双眼睛。

就开一下，接下来不开了。

艾达瑞安的力量再次获得飞跃式的提升，但他没有像之前那般喜悦，闷闷不乐道：“撒旦先生，我不想要力量了。”

“哦，那你想要什么？”

罗素眉头一挑，撒旦先生听起来怪怪的，像是世界冠军。

“钱，很多很多钱。”

“为什么？”

“把钱给他们，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艾达瑞安抬手指向努尔能湖畔，这里落后贫困，甚至称得上野蛮，让他心头发堵，说不出地难受。

“这恐怕不行，金钱使人堕落，尤其是从天而降的财富，他们或许会感恩戴德，但不会一直铭记在心。人性非常复杂，一昧赐予财富只会激发他们的贪欲，而当伱停下的那一刻，升米恩，斗米仇，他们将视你为最大的仇人。”

罗素耐心道：“没有哪位合格的王者会直接赐下财富，你的父亲就没有，他援助此地，为他们修建家园，之后让所有人用汗水换取粮食和金钱，这才是最大的财富。”

“道理我都懂，可这个过程太慢了。”

“是慢了一些，但不加引导的人性是可怕的，最终的战争会摧毁之前一切的建设……”

罗素话到一半，试试选择闭口，他一个撒旦，讲这些大道理作甚，换成萨鲁曼还差不多。

说道萨鲁曼，罗素想起了自己在米那斯提力斯说过的话，魔多的煤矿和铁矿蕴藏惊人，未来几年基建结束，工业水平便会以超乎寻常的速度飞快发展。

撒旦带来的不是战争，而是一个繁荣的时代。

当时只是胡扯，他没考察过魔多的矿藏，不清楚此地的潜力能否支撑一个工业文明，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有没有矿藏也无所谓，他说有，那一定有。

可恶，又要开了！

罗素撇撇嘴，一个言而无信的撒旦，这一点也不魔鬼。

“撒旦先生？！”

“我突然想起来了，财富的累积一步一个脚印，但魔法可以改变一切，而我恰巧知道一种魔法，可以加快这一进程。”罗素咧嘴一笑。

“我也知道，是战争！”艾达瑞安抢答道。

“……”

罗素眼角抽了抽，好小子，别人文身纹魔鬼，魔鬼文身要纹你。

你这么有天赋，当哪门子王储，来，跟叔叔下地狱，以后你就是地狱之子了。

罗素一巴掌拍在艾达瑞安后脑勺，打得头盔嗡嗡响：“战争是可以，但魔多的地理条件不允许用战争发家致富。”

“黯影山脉无法翻越，安都因河斩断东西，两大天险保护魔多不受外敌入侵。”艾达瑞安不服。

外敌是谁，你老子阿拉贡吗？

那也太好孝了！

罗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山不行，河更不行，得海，除非魔多搬到海的那边，否则别指望发战争财。”

艾达瑞安不是很懂，追问道：“撒旦先生口中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一个超越时代的伟大魔法，名为……铁路！”

“？？？”

————

时光匆匆，一晃就是半个月。

末日火山持续喷发，黑暗阴影笼罩大地，恐怖的阴霾随之散播，植入每个仰望天空的人的心底。

刚铎和阿尔诺重联王国那边，阿拉贡仍旧不死心，数次使用真知晶球窥探魔多大地，试图找到自己的儿子。

他看到了散布在高格罗斯平原的六十万亡灵大军，以及骑在骨龙上的巫妖王。

至于魔王宫，阿拉贡不敢再行窥探之举，之前的教训让他引以为戒，准备等甘道夫回来，让伟大的白袍法师搜集情报。

只有法师才能对抗法师，白袍法师意志力惊人，或许能挡住撒旦的喃喃低语。

魔多这边，罗素说干就干，连夜置办了血汗工厂。

他引出末日火山的熔岩，开掘地下河，制造了中土大陆第一台蒸汽锻锤，建造了第一座车床工厂。

说是血汗工厂，其实没有一滴血，更没有一滴汗，因为工人是亡灵，四舍五入等于永动机。

等萨鲁曼回来的时候，铁轨已经铺上一段了。

按罗素的计划，第一段铁路会贯穿高格罗斯平原，连接末日火山和努尔能湖，届时工厂开出高工资，工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中土大陆是伊露维塔的地盘，创世神有自己的合唱团，罗素不是合唱团成员，他不会发出太大声音，他在此地洒下蒸汽机的种子，未来是什么样，全由伊露维塔作主。

如果伊露维塔觉得可以，以后中土大陆就走工业路线，直到人类烧开水毁灭世界，乐章回归第一篇。

如果伊露维塔觉得不行，罗素爽完了拍拍屁股离开，中土大陆依旧上演末法时代。

“这是……”

萨鲁曼漫步工厂之中，望着一根根铁轨被拉走，再被铺设，心头震撼不已，如同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整个人激动到语无伦次，许久未能平静下来。

他是个有格局的迈雅，在化学和生物学方面均有不俗造诣，轻易便识破了铁路的伟大之处。

罗素探头看了看萨鲁曼身后，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衣袖，萨鲁曼回过神，奇道：“大神，你在找什么？”

“你不是去林地王国那什么了吗，我瞅瞅，看你把劝降的精灵藏哪了。”罗素理所当然道。

话音落下，萨鲁曼脸色大变，愤怒无比道：“瑟兰迪尔不知好歹，我向他宣告您的降临，阐明您的伟大，他却嗤之以鼻，说什么精灵不会和黑暗为伍，更不会向黑暗低头，区区亡灵大军再多也是废物，想要一百个精灵美女，除非铲平绿叶森林，攻破林地王国的大门。”

“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罗素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萨鲁曼突然变成了二皮脸。

“他还说撒旦只是黑暗的残留，根本不值一提，后面还有一些话过于粗鄙，我就不说了。”

“精灵能有多少脏话，但说无妨。”

“不敢。”

“啧，你没有添油加醋吧？”

“不可能，大神你知道我的，我和甘道夫不一样。”

萨鲁曼瞪大眼睛：“瑟兰迪尔说我是黑暗的走狗，以前和索伦为伍，现在更加堕落，沦为黑暗的爪牙还引以为荣。”

“胡说八道！”

罗素摇了摇头，替萨鲁曼不平道：“这的确是他的不对，我可没把你当成走狗，你还没那个资格。”

“……”

“所以呢，你的劝降失败了？”

“不能叫失败，应该是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萨鲁曼尴尬笑了笑，见罗素面无表情，硬着头皮道：“瑟兰迪尔羞辱我不要紧，但他不该说您的坏话，我在林地王国和他对峙，让他收回自己的冒犯之言，结果他让侍卫将我赶走，临走前还狠狠踢了我一脚。”

小小铺垫了一下，萨鲁曼指着自己屁股，白袍上的鞋印无比扎眼，激愤道：“大神您看看，这哪里是踢我的屁股，分明是打您的脸。”

“嗯，转过去让我看清楚。”

“您看，这就是……”

嘭！

一声巨响，萨鲁曼冲天而起。

罗素收回脚，原地等了两分钟，待一声炮弹落地的轰鸣后，萨鲁曼爬出土坑，泥塑身躯恢复原形。

“大神，怎么您也……”

“怎么，我还不能踢自己的脸了？”

“……”

“哼！”

罗素冷哼一声，转身看向魔多北方，那里是林地王国所在的绿叶森林方向：“虽然你有添油加醋的嫌疑，我也的确不怎么稀罕一百个漂亮的精灵美女，但瑟兰迪尔身为一国之主，外交羞辱他国，这就是他的不对了。”

“大神，您的意思是？”萨鲁曼立马来了精神。

“出兵，攻打绿叶森林，我要把铁路铺到精灵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