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寒意袭来，刺入骨髓。

门口站着的，正是李长生。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木牌子，上头刻着的，正是吴道长的名字。

屋内，秦山也惊住了。

“我是要喊你吴道长，还是……奇先生？”

李长生面带笑意，和蔼可亲。

吴道长的脸色，在这一刻，难看到了极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着面前的李长生，说道：“李……李长生……你……你不是走了吗？”

李长生笑了，说道：“我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东西，落在这里。”

“什么东西？”吴道长眉头一皱。

李长生说道：“我的古铜币。”

吴道长的眼角，微微抽搐，整个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李长生笑道：“我那古铜币，本就不是给岭南老怪的，而是留给你的，上头有我留下的气息，你拿了我的古铜币，我自然能察觉得到。”

一股寒意泛起。

吴道长的脸色，如死灰一般，难看到了极点，他的手往衣兜里头一摸，拿出了一枚古铜币。

上头，刻着：道门太上。

李长生看着他手里的古铜币，笑着说道：“科学研究，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犯罪者，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我虽灭了风奇堂，但你同样借我的手，灭了木牌子上那十六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去观赏这一切……所以……我给岭南老怪留了一枚古铜币，实际上，这古铜币，是留给你的……”

吴道长靠着长生观，掩去自身的气息。

李长生也想不到，吴道长会是奇先生。

但李长生知道，奇先生一定会出现。

所以，留下那枚古铜币，实际上，就是为了留给奇先生。

“你是个道士，你跟我讲科学？”

吴道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

李长生说道：“时代变了，该用电灯了。”

……

长生观，静谧，无声。

吴道长眉眼微微一眯，半晌之后，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修行不易，算起来，我也是道门中人，你……就不能放我一马？”

李长生目光幽幽，朝着长生殿的方向看去，说道：“你进神霄派多久了？”

“三百年！”

吴道长没有过多的隐瞒，说道：“我修炼出了问题，自斩一刀，苟活于人世之间，建立风奇堂，找了无数种办法，也无法治愈……后来，我发现，唯有道门术法，能治愈我留下的创伤，于是，我便拜入神霄一门……”

“神霄御雷之术，可淬炼自身魂识，你自斩一刀，魂识有缺，借用神霄雷法来治愈己身，确实有用。”

李长生微微颔首。

奇先生是个聪明人。

要不然，也不会教出刘伯温这样的弟子。

看得出来，为了治愈当初自斩一刀留下的创伤，他确实付出了不少。

但这并不是借口。

千百年来，道、佛这样的大派，自然免不了出恶徒。

吴道长即便拜入正统道门神霄一脉，但做了恶，李长生一样不会放过他。

吴道长凄凉一笑，说道：“我供养长生大帝，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修成正果，得道长生……”

事已至此，吴道长也没打算继续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