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累了之后,玉柱领着彭映月,登上了一家茶楼的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这个时代的北地茶楼,几乎家家都有驻场说书的先儿。
在现代,有些特色西餐厅,专门请了音乐学院的老师,在大厅里弹钢琴,和这个的性质大致相彷也。
“啪。”惊堂木勐的一拍,说书先生开始了表演,“话说,岳飞岳元帅……”
清初时期,在茶楼喝茶时,茶客们所磕的瓜子,都是西瓜子。
因为,在这个时候,向日葵仅仅是观赏的植物罢了,还远没有进化到晒出葵花子的地步。
不过,玉柱就不同了,他早就知道向日葵的好处。
玉柱搞到了向日葵之后,特意命人,在京城郊外的旱田里,种植了大片的向日葵。
等玉柱坐定之后,吴盛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包葵花子,搁到了茶桌上。
“爷,这是啥?”彭映月十分好奇的问玉柱。
玉柱微微一笑,说:“这是难得的宝贝零嘴,吃一颗就少一颗,吃完了只能干瞪眼。”
彭映月学着玉柱的样子,磕了一粒葵花子。
原本,玉柱以为,彭映月既然是苏州人,肯定爱吃甜口的零嘴。
没想到,彭映月尝了精盐炒出来的葵花子之后,竟然连磕了一小把。
彭映月磕瓜子的速度,相当之惊人。
吴盛担心玉柱没得磕,赶紧使了个眼色,让贴身的小厮,赶紧跑回同知衙门去拿。
嗯,大战在即,偷得半日闲,有绝代佳人相伴着品茶磕瓜子,也是一种放松情绪的方法嘛。
彭映月根本不爱吃咸口的葵花子,但是,她见吴盛像揣稀世珍宝一样的拿出葵花子来,心里就明白了,男人爱吃这个。
母亲教过的,聪明的女子,若想得宠,就必须把男人的爱好,都当成是自己的爱好。
不然的话,苏州彭氏家族之中,还有比彭映月更漂亮的堂姐妹,她们怎么就落选了呢?
唉,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呀!
苏州彭氏的女儿,不管嫡庶,只要到了婚嫁的年龄,都有义务为了家族的根本利益,和权贵之家联姻。
嫁谁不是嫁?
与其嫁给丑老头子,还不如嫁给俊美无双,又大权在握的议政王呢。
这时,就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家丁,沿着楼梯走了上来。
好家伙,这个肥男刚刚站稳了脚跟,就像蜜蜂嗅到了花蜜一般,两眼直勾勾的盯上了比仙子还美的彭映月。
“哟,这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小仙女啊?”挺着大肚腩的肥男,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不可抑制的想靠拢彭映月。
张勤立时就火了,尼玛,活腻了吧,竟敢惦记上了山长的女人?
带女人出来闲逛嘛,玉柱也不想坏了兴致,便朝张勤丢了个眼色。
“这位仁兄,您走错了道吧?”张勤一边伸出左手,挡住了肥男的去路,一边探手到身后,隔着长衫,握紧了枪柄。
警卫标的特殊训练,说白了,就三点:危急时候挡枪眼,出枪快,射得准。
“走错了道?怎么可能呢?爷就是冲着小仙女来的。”
张勤明明已经指了条生路,谁曾想,肥男不知死活的偏要找死。
爷就是冲着小仙女来的,这话一出口,张勤哪里忍得住,正欲一枪弄死他。
就在这时,玉柱发了话:“闹市区,不要扰民。”
张勤松开了插在腰后的枪柄,挥起右手,“啪!”就是一记大耳刮子,径直把肥男扇倒在了地上。
参加新军之前,祖籍湖北黄州府麻城县张家洼的张勤,因为家里很穷,专门跑去少林寺,先当杂役,后当武僧。
还俗之后,身手异常了得的张勤,被河南信阳的一位大地主,聘为护院的队长。
见张勤居然敢动手打人,倒在地上的肥男,捂住肿起老高的腮帮子,哼哼道:“给我打,弄死他。”
跟着肥男一起来的打手们,听了吩咐之后,一拥而上。
结果,张勤左一拳,右一脚,五次出手,分别打倒了五个打手。
打手们躺在地上,痛得直哼哼。
事情到了这里,如果肥男不多嘴的话,吃个闷亏也就算了。
可是,肥男也许是骄横惯了,他竟然大声说:“反了你们了,竟然在张家口这地界上,敢对爷动手?好啊,好得很啊,你知道我舅舅是谁么?”
实话说,在大清的各个地方,都有仗势欺人的黑恶势力。
往往,这些人的背后,都有衙门里的实权派,暗地里撑腰。
对于肥男这种臭虫似的小角色,玉柱原本懒得搭理,让他们被张勤收拾一顿,也就算了。
但是,肥男竟然搬出了舅舅,玉柱觉得好笑,便信口问道:“你舅舅,总不可能是本地的同知大人吧?”
“哈哈,不怕吓破你们的狗胆,本地的同知算个球啊,爷的舅舅是……”肥男一提及无人敢惹的亲舅舅,自己先来了劲,“识相的话,把小仙女留下,再赔爷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