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怀镇总兵直接管辖的镇标亲军,分为中、左、右3营,兼辖宣化城守营,张家口城守营,以及独石协左右2营,多伦诺尔中、左、右3营,怀来路,龙门路,淮安路等营,总兵力超过了一万。
“卑职孙可定,请贝子爷安。”
特定的场合之下的特定称呼,都蕴藏着极其特殊的意义,恕不赘述。
玉柱受了礼后,亲自起身,亲热的扶起了孙可定。
“扬成兄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快,快请上座!”玉柱硬拉着孙可定的手,并肩坐下了。
玉柱一直拉着孙可定的手,不肯放,可想而知,孙可定的主动来投,意义非凡也。
也是,孙可定手下掌握了一万余兵马,又是第一个主动投靠玉柱的绿营兵实权派,有着不同寻常的示范效果,玉柱自然是高度重视了。
按大清律,某地的绿营守将,禁止擅离汛地,违者斩。
孙可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主动来投,玉柱待他格外的优容,势所必然尔!
见玉柱异常之高兴,孙可定索性打铁趁热,双手捧上了宣怀镇的将士名册,以及整个直隶绿营兵的布防详情。
玉柱看了之后,越发高兴,脱口而出:“以扬成兄之功,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啊!”
孙可定听了封侯拜相这四个字,心想,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呀。
玉柱在天津,练兵三十万,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矣!
孙可定早就知道新军的厉害,别说三十万新军了,就算是三千新军,他也不是对手啊!
实权派武将来投,玉柱自然不可能搞出招待文化人的那一套了,便命人拿着他的名帖,去天津州城里,遍请本地的花魁、昆曲戏班子以及时调小曲的民间艺人、杂耍的各种班子。
晚上,席开十八桌。
这个十八桌,也是颇有些讲究的。
在清初的官场上,大家都图个吉利。
席开十八桌,一般都是升官宴。
孙可定当然知道其中的奥妙隐喻,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玉柱拉着孙可定,并肩坐了主桌的首席和次席。
新军六镇的营管带以上的军官,除了战备值班的之外,全部到场作陪。
天津州衙的属官们,也在周荃的率领下,过来凑个热闹,堆个人气。
实话说,招待孙可定的排场之大,开了玉柱在天津设立新军总司令部以来的先河!
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孙可定获此殊遇,理所当然尔。
这年头,只要及时的站到了正确队伍里,且不说将来如何,当下肯定会受到高度的重视。
千金市马骨的推骨牌效应,不容小觑也!
再怎么说,玉柱也要厚待孙可定,以给全天下的绿营将领,做个表率嘛。
绿营兵的战斗力再差,全国范围内,总有近七十万人吧?
当然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由于吃空饷的恶习不改,全国的绿营兵实际员额,至少要减半计算。
和平时期,不打仗的时候,绿营军官肆无忌惮的吃空饷,喝兵血。
到了打仗的时候,这些黑心肠的家伙,再招募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饥民充数。
老皇帝还活着的时候,直隶绿营就闹出过大笑话。
当时,直隶提督奉旨校阅诸镇兵马,结果,绿营的队伍里,年过五旬的半老头子,居然不在少数。
没办法,上上下下都知道潜规则,即使一省提督,也不敢揭露其弊。
不然的话,打仗的时候,被自己人在背后打黑枪,死了也是白死,冤得慌!
晚清时期,曾老九拿下了南京之后,曾国藩审时度势的主动提出了裁军。
结果,堂堂两江总督马新贻,莫名其妙的被人用匕首,而不是手枪,刺杀于总督府内。
更出奇的是,凶手张汶祥,捅死了马新贻后,并没有慌乱的逃窜,居然束手就擒,并自报姓名。
看看,谁叫尔坚持裁军,被人在背后捅了吧?
席间,玉柱频频与孙可定推杯换盏,显得格外的重视。
新军的将领们,也纷纷主动过来,和孙可定把酒言欢。
一时间,宴席上的气氛,好得不得了!
散席后,玉柱包了本地最大的一座客栈的独院,安排了天津州城里,最漂亮的花魁侍寝。
回去的路上,和玉柱相对而坐的周荃,忽然笑道:“东翁,此人主动来投,其中必定有诈。”
“何以见得?”玉柱笑眯眯的问周荃。
“嘿嘿,孙可定以为他的背景藏得甚深,无人知晓。但是,学生详细查过直隶绿营将领们的老底子。你猜怎么着,孙可定原本是老十三府上大管家的远房亲戚。”周荃此言一出,玉柱情不自禁的笑了。
大清朝最缺的是洋枪洋炮么?
肯定不是啦,最缺的就是周荃这种记忆力超群,心思异常缜密的超级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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