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炙热火辣的尤盈,乔灵蕴更配得上人淡如菊四个字。
可这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陪伴,只有乔灵蕴能给。
回到军营后,乔灵蕴就开始整理行李,一向不发火的乔灵蕴生气的样子,就连活泼蛮横的小乔见了都发怵。
“姐,你这是怎么啦?”小乔本来还只关心周公瑾今天早上吃了几碗饭,有没有喝下他亲手煲的鸭汤,一件乔灵蕴绷着脸进来,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收拾东西回皖城。”乔灵蕴紧紧的双唇,脸色苍白道。
“这是怎么了?刚出去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怎么一回头就吵起架来了?”
“都说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我想我这一遭终究是错付了。”乔灵蕴说着便埋头痛哭,就连小乔都不敢靠近,更不知如何安慰。
小乔找到周公瑾的时候,白展堂正在周公瑾的帐中就坐。
“我说我敬你是孙家军主公,这才没有和你撕破脸皮,你如今欺辱我姐姐算什么本事啊?”小乔一向快言快语,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倒让周公瑾满脸狐疑的看向了白展堂。
“兄长,你还欺辱人家了?”
看着周公瑾面色难看,流露出一脸的,唯天下读书人所不齿的表情,白展堂连连摆手,“没有啊,我可没有啊,你可别胡说!”
小乔双手叉腰置气道,“我姐已经在收拾行李,要回家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来我们家提亲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严家还有别家,到时候还能不能轮到你孙家,就未可知了!”
小乔说着直接夺门而出,留下了周公瑾和蔫头搭脑的白展堂。
“兄长,灵蕴姑娘为了你在军中追随多年,你当真不喜欢人家就应该跟人家说清楚。”
白展堂双手扶额,“没有不喜欢,我心里有她。”
“那你为什么还险些将人家姑娘逼走,当初去救人家的是你,如今气人家的也是你,兄长你到底想要什么?”周公瑾反问道。
“公瑾啊,我跟你说实话,我们军队的福船,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我都知道,那就是因为我是在前世都亲眼看过亲耳听过的。”白展堂一改常态,变得格外郑重的说道,“我前世尽心尽力的爱着我的结发妻子,今生却又遇见了灵蕴,我总怕对不起她。”
听着白展堂的自扰,周公瑾不禁笑出了声,“我倒是什么大事,兄长啊,我虽然不写道法,却总还知道庄子的逍遥游,那么我问兄长,是眼前的兄长黄粱一梦,梦见了自己成为后世之人,还是后世之人黄粱一梦,梦见成为兄长了呢?”
“这个……”白展堂沉默片刻,他的确答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何而来,又将身往何处?
可能除了天下修道修佛的大师以外,也再没有人能答得出来了吧。
“既然兄长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缘何至此,那又为什么因为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妄之象,而放弃了眼前人呢?”
周公瑾浅浅一席话,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让白展堂耳目一新。
“唉唉,我还没说完兄长你要去哪啊?”周公瑾阻拦道。
直接白展堂驾马离开,“收拾收拾回家准备提亲!”
……
乔灵蕴将行囊都收拾整理好,命小乔去牵马。
小乔虽然真心不愿意走,但手脚倒是个麻利的,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将两批军马牵了过来。
“来的真快。”乔灵蕴低声嘟囔着,眼底尽是不舍。
小乔也知道奇怪,明明已经去周公瑾那里说了白展堂一顿怎么如今要走竟然连露面也不肯露一下?
还是白展堂的姑母孙传芳站了出来,“乔家姐妹,这就要走了,在军中你我相伴多时,竟然连一声招呼也不跟我打?我一向将你视为自家子侄,你却从未把我当成姑母,是也不是?”
一看见孙传芳,乔灵蕴的心头忽然一软,“其实我也早就将您视为姑母,不过都是有缘无份罢了。”
乔灵蕴说着掩面而泣,一抬头忽然听见军中四周吹吹打打。
“听闻张公新得了一个列阵之法,只是这声音怎么跟乡里办喜事吹唢呐似的,这是什么阵势?”
小乔正嘀咕着,眼见一顶花轿,落到了乔灵蕴面前。
站在最前面的是白展堂的表哥徐坤,也是姑母孙传芳的亲儿子,在孙家的众多亲情中,徐坤和军医走的最近因此也由他来说合,“乔灵蕴姑娘,今日良辰吉日我家主公,虽未能聘下三书六礼,但若有一日他能得皖城,必定会将这些都给你补上。”
和历来的盲婚哑嫁不同,乱世之中只有这点好处,一对男女若是看对了眼儿便是私奔,也没人能阻拦,毕竟各地流民过多,户籍都不全,换了个身份就能安身生活。
眼镜乔灵蕴脸色有所犹疑,徐坤直接一招呼身旁的女兵,连抬带架的将乔灵蕴推进屋里换了身喜服,又直接把人推进轿子。
几队士兵风风火火的按照民俗将乔灵蕴的花轿送到了孙府门口,白展堂一早就站在门口迎接。
明明半推半就地上了花轿,此刻的乔灵蕴却还是扭捏着,不肯松口。
“灵蕴啊,哥哥心里有你,真有你,比真金还真,不信你摸摸看,把心掏出来给你都行。”
白展堂说话的时候故作憨态地朝着乔灵蕴抛了几个媚眼儿,不用千金就可博美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