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岺,我当然相信你……但我绝对不相信姜河!”
金发少女定了定神,暗自苦笑:
小岺终究是个女孩子,有羞涩在所难免。
尤其是面对姜河这个老不羞,最喜欢老牛啃嫩草的臭混蛋,她年纪轻轻,必然会感到不好意思。
她怎么能因为吃醋,就责怪小岺这个受害者呢?
凤仪相信,小岺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可是……
她不相信姜河!
姜河,是想挖她墙角吗?
可恶,明明都有了三个徒弟,还有她那个笨蛋妹妹。
怎么还惦记起她的小岺了?
“说!说话!小岺是我的,你休想抢走她!”
金发少女像一只狂怒的金毛狮子,正在护食地冲着姜河发着火。
唇瓣紧紧抿着,好似吃了一颗酸到心底的枣子。
大概就是姜河知道,凤仪想装作他的模样去骗元夏身子时那种感受吧。
被人觊觎自己所珍爱之物,从而产生心火。
凤仪,你也有今天。
姜河微微一笑,无可奈何地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你的无端臆想?”
“哼!放屁,不然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去救小岺?还莫名其妙地在意她的感受,你们两个熟吗?我看啊,那张长老也是受了你的指意,故意加害小岺,以此方便你英雄救美!”
凤仪话语连珠,义愤填膺。
她对姜河的印象不可谓不差,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姜河。
连姜河故意做局的说法都整出来了。
楚岺有些羞恼地拧了下凤仪的手臂:
“仪姐姐,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要惹姜大人生气了。”
她忍不住再轻轻看了姜河一眼,桃花眸中染上些许愁苦。
难道……
姜大人真的对她有意思吗?
她自然不认为是姜河做局,一来姜河在她心中印象颇佳,二来楚家和张长老早就积怨已久,今天的事情,以两派人的关系来看,实在是不足为奇。
可她回想起这些日子姜河的温和而亲近的态度,芳心不由惶惶。
要是姜大人真对她有意思,她该如何是好?
楚师叔的性命,楚家的逃亡,一切都还要依仗他呢……
饶是她对以姐姐的感情再怎么深厚,可楚家的存亡,是超脱个人荣辱和感情的。
“也罢,既然你非要这么认为,那就随你便吧。”
姜河故作寂寥地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抹惆怅。
对付凤仪,万不可操之过急。
从楚岺一事,便能窥见她的一二性格。
做的越多,凤仪便越能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蛛丝马迹,从而逐步揭露事情的全貌。
同理,若在某些地方留下一些引人遐想的“线索”,她会更加投入地去探寻真相。而且,对于自己探寻所得出的判断,她也会更容易相信。
至于凤仪刚才所得出的判断,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没错,姜河的确是想挖凤仪墙角……
倒不是对楚岺有什么**,而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不打算过度深入和楚岺接触,只是想给楚岺矫正矫正取向,而且这丫头明显只是被外界的环境给误导了,并不是真的喜欢贴贴。
姜河愿意称自己为姜大医生,不仅要治徒弟,现在还要治其他少女的贴贴病。
“什么叫我以为……这种话很令人讨厌诶,你有没有好好在跟我说话?”
凤仪更生气了,她眼眸深处,按捺着涌动的情绪。
“?”
这家伙怎么还得寸进尺起来了,姜河耐着性子:
“这不正是你想的吗?怎么我承认了,你又不开心了?那我不承认行吧。”
“呵,有脸做,没脸承认。”金发少女冷笑一声。
嘶……
姜河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葫芦,这个葫芦不是元夏用来关押小粉蛇的葫芦,而是在郡城购置,用来盛放青芦汁的葫芦。
手指磨蹭了下,还是作罢。
他必须让凤仪放下对他的戒备,否则,便得不到她身上的凤族密藏,而这密藏又和凤凰传承息息相关,不得有失。
“!仪姐姐……”
楚岺小脸有些发白,仪姐姐一向是克制而冷静,行事从容。
怎么每次遇见姜河,就像吃了炼丹失败后的火药一般,满肚子的火气。
她难道不知道她在姜大人面前如同案板上的鱼腩,任人宰割吗?
“别怕,他就是个纸老虎。”
凤仪眼睛忍不住瞧了那葫芦一眼,舔了舔唇瓣,自然而然地将姜河腰间的葫芦抢了过来,屯屯屯地就是几口灌了下去。
擦了擦嘴角边的汁液,满足道,
“还算你有些眼色,知道将青芦汁随身带着。”
喝,多喝点。
姜河抽了抽嘴角,任凭她抢走葫芦。
这玩意本来就不是给人喝的,是用来润滑和炼药的。
人体难以消化,所以会随着肠道排泄出去,顺带排除污垢,清润肠道。
“诶”
楚岺攥了攥小手,她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仪姐姐一点也不怕姜大人,为什么姜大人又这么纵容仪姐姐?
而且,这两人似乎早就认识了,当初也是仪姐姐带姜大人来避水洞天。
难道说……难道说!?
楚岺心中一咯噔,而凤仪光顾着喝,也没能察觉到她的小岺儿心思,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冷冷地哼了一声:
“小岺,我们走,别理这家伙了。”
她和楚岺的住所,叶巧在临走前已经分配好了,凤仪当即就拉着无所适从的楚岺,头也不回的离去。
“姜大人,对不起……”
碧发少女半步半回头,细细的眉忧虑的蹙在一起,好似一团烟云。
“没事,仪儿是自己人。”姜河勾起淡淡的笑意。
平淡的笑意,却让楚岺头脑乱成一锅粥。
姜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其是这仪儿……这么亲昵的称呼。
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仪姐姐?
金发少女猝不及防,险些被平坦的地面绊倒,浑身恶寒的抖了一下,都懒得再和他多说什么,拉着楚岺飞也似的跑走,或者说,是逃跑。
姜河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暗自摇头。
这凤仪越发得寸进尺了,不过,姜河更倾向于她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虽然这家伙很久之前,就在他面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近来却是越来越过分了。
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宫殿。
他皱着眉心,拿出一枚黑色玄铁令牌。
令牌手感沉凝冰寒,其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可实际上,这枚令牌是虚幻之物。
尽管是虚幻之物,但它依旧是打开凤凰传承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因为它承载着凤凰令的一部分道蕴,而凤凰令的本体在经历种种事件和无尽岁月的流失之下,灵机皆释,沦为了凡铁,唯有两者合一,才是真正的凤凰令。
而凤凰令的本体,如今正在凤仪的密藏之中。
至于铜殿,则更为复杂。
铜殿亦然是虚幻之物,它是万年前的投影,本体早就于苍梧宗之变中被摧毁,残骸在虚空中飘荡,游离于苍梧界和现世之间,唯有苍梧界破灭的那一刹那,才有机会得窥真形。
到了那时,才能用凤凰令进入铜殿,获得传承。
如此苛刻的条件,难怪苍梧界中有凤凰传承的传言足足传了数千年,却从未有人从苍梧界中发现所谓的传承。
“嘤嘤?”
脏兮兮的小粉蛇忽然从丹田中出来,主动钻到他的臂弯之中,好奇地打量着姜河手中的黑色玄铁令牌。
“嗯?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脏?”
姜河有点嫌弃的推了推小粉蛇,她白腻的脸蛋上满是乱七八糟的糖渍,就连衿儿漂亮的小裙子都变乱糟糟的。
“呜!咳咳.”
小粉蛇先是愤怒从喉咙中低吼一声,却不小心牵动到喉咙里的伤口,疼的她粉玉般的双眸泪眼汪汪,活似两颗荷包蛋,她用小手捂住脖子,不停痛苦的咳嗽。
“没用的东西!”
姜河有些好笑,这家伙想吼人还给自己吼伤了不成?
他用力地敲了下小粉蛇的脑壳:
“这可是我家小徒弟的衣服,你这家伙竟然把它弄脏了,说吧,怎么赔我?”
“呜……”
小粉蛇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她什么都没有,赔不了一点。
不过,下次……下次她蛇吞惩罚仆人时,可以温柔点!
不对!
仆人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
小粉蛇奶凶奶凶地亮起小虎牙,冲着姜河呲牙。
还没凶多久,又难受的捂住自己的喉咙。
“嗯?是吃糖葫芦给自己吃伤了不成?谁让你那样子吃啊。”
姜河见小粉蛇难受到小脸皱成一团,颇为费解地道。
这小家伙闲着没事折磨自己作甚?
“嘤嘤—”
刚一说完,小粉蛇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姜河不说还好,一说小粉蛇就委屈。
要不是为了调。教自己的仆人,她才不会吞糖葫芦呢!
而且,她最难受的是,就连那么小的糖葫芦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仆人的呢?
一想到这里,小粉蛇万念俱灰,瘪着小嘴嘤嘤哭个不停。
“好啦好啦。”
姜河头疼,这小粉蛇吧,她要是凶巴巴野性十足,姜河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可她偏偏委屈巴巴的哭个不停,姜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也顾不上嫌弃脏兮兮的小粉蛇,将她软乎乎的身子搂起,安慰小孩似地给她拍拍背。
说实在,别看姜河养了三个孩子,他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毕竟,他以前怎么“照顾”徒弟,懂的都懂。
“呜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