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夜之食原上的月读命(2 / 2)

按照神谷川的了解,须佐之男在被其父伊邪那岐指派治理海国之后,因思念亡母,悲痛欲绝,而迟迟没有赴任,确实是“疏于管理”。

而壁画字样中提到的“夜之食原”,指的是另一处神国“夜之国”。

如果这壁画上的信息无误的话,须佐之男没有管理大海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是祂的二姐,夜之食原上的月读命,也就是“月夜见尊”在代为管理这里。

此外,在神话奠基之中,月读命的性别一直没有被具体描述出来。

民间关于月读命是男神、女神,或者干脆是无性之神的说法皆有。

不过按照壁画上的说法,这位三贵子中的老二应该是位女神。

“月读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代为治理海之国,难怪要频繁把大海和月亮画在一起了。”

“按照神话和我掌握的神战信息来看,须佐之男始终没有上任过海之国,从高天原离开后,先是行走人间,之后又投奔黄泉……也就是说,海之国后来也应该是由月读命间接控制的,后续出现的宗像三女神实际上司可能还是祂们的姑姑月读……看来须佐之男给祂的大姐和二姐都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片区域的奇特气息,会不会和月读命有关?”

神谷提炼掌握出关键信息,而后继续沿着坍塌的石墙石柱朝前走。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庭室,有四个雕刻繁复精美图案的石柱支撑,四周的墙壁上微光闪烁,让这里的视野明亮不少。

在其中一个石柱之下,神谷川看到了一具尸骸。

人身鱼尾,以坐姿靠在石柱上,应该是女性。

人鱼尸体的表面已经严重脱水,干涸成为干尸,表皮像是死鱼翻起的鳞片,粗糙又暗淡无光。

但即便如此,这具尸体依旧保留了一丝华贵且威严的气质,身上也没有任何畸变的部位。

神谷有种感觉,这只人鱼在还活着的时候,一定是美丽且尊贵的。

“这是人鱼的女王吗?矶姬的母亲。”

神谷控制着傀儡,在死去的人鱼面前蹲下来。

或许,矶姬他们在没有被污染堕落为邪恶海妖之前,也是高贵美丽的人鱼形象。

歌舞伎傀儡抬起手来,轻轻触碰那具人鱼的尸体。

毫无生气的僵硬触感。

可在碰触到的那一瞬间,神谷看到死去人鱼的两个只剩空洞的眼孔之中,忽然有幽暗的火光一闪。

咔咔。

干瘪的骷髅下颌开合,抖动不止。

其眼洞之中的火光强盛了几分,跳跃燃烧,那种瞳火蔓延到歌舞伎傀儡的眼中,越燃越烈。

一些杂乱的画面信息,通过火光的链接,涌入傀儡的脑海之中。

好吧,傀儡是没有大脑的。

所以那些情报,只是单纯的浮现在了海面之上,身为操控者的神谷脑海之中。

还行。

这种感觉并不算太难受。

和召唤东渡者老乡那种不可名状的低语呢喃和钻进脑髓里的庞杂知识那种感觉比起来,完全不算什么——

……

草木繁茂,景色秀美的海岛。

这处岛屿不是沉没的多岐都岛,而是两百多年前,还未被污染的市寸岛。

不知道为什么,神谷就是知晓这一点。

市寸岛上海风柔和轻抚。

一道明艳又绮丽的人鱼身影,坐在海岸的礁石之上。

头顶生一对白色如玉,剔透晶莹的小角,人身鱼尾。

不,或许不是单纯的鱼尾。

那尾巴要更细,更灵活,鳞片也鲜亮,宛若琉璃般闪光,尾巴的末端生长着柔软而自然的白毛,在风中轻轻飘动。

或许说是类似于蛟龙的尾巴更为贴切。

看到这道身影如同电影的画面一般在脑海之中浮现,神谷川很自然地“联想”到和她相关的信息。

人鱼一族之中的上一任宗像,贵为龙女的稚蛟姬。

也就是现在矶姬的母亲。

稚蛟姬坐在礁石之上吟唱着没有歌词的曲调,歌声清亮空灵,大海在她的咏叹之中,浪涛摇曳,温顺如同被驯服的家畜。

“小妹。”

唱了一阵子,稚蛟姬停顿下来。

身后有人在叫她。

回过头去,后边立着一道半鱼半人的身影。

和美丽的稚蛟姬不同,新出现的身影上身为鱼,下身类人。

和现在人鱼那边的岩鱼坊主相似,但没有那些岩鱼那么丑陋。

那道身影高大而威武,身着青色的铠甲,不怒自威,颇有大将的风范。

“哥,你回来了?讨伐手洗鬼顺利吗?”

稚蛟姬喜悦地回应来人。

同知晓稚蛟姬的情况一样,看到那道半鱼半人的人影出现,神谷的脑中也自然浮现出与其相关的信息——

他的名字是“大鱼登楼”。

名义上是稚蛟姬的哥哥,人鱼一族能征善战的长子。

但实际上和蛟姬没有血缘关系,是人鱼一族首领的养子。

本身是海国里的土著海妖,没有任何神裔的血统。

“嗯,那愚笨的大妖怪已经老实下来,之后估计也没有胆量来干预海国国主的登临仪式了。”登楼点点头。

时逢新旧海国国主交替之际,大海上的妖怪们蠢蠢欲动。

不单单是老对头蟹族那边,海上一些有实力的大妖怪,有些也动了歪心思。

像手洗鬼这种盘踞在海峡之上,拉拢一方妖怪成为势力首领的领袖,自不量力地想要干预国主继位。

那愚笨的大妖明明连宗像都不是,而且不堪一击,却偏偏听信了海上最近流传的——“只要得到第三尊宗像,就有资格进入宗像大社登上国主之位”这样荒诞的谣言。

登楼是清楚的,手洗鬼的身上流淌着低劣下等的妖怪血液。

就和自己一样。

低劣的海妖绝无可能和贵为神裔的妹妹竞争国主。

这很可笑,也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