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彧来得很巧,又很不凑巧。
马车停在村口,人刚下车还没穿过瘴气林,那边船就来了。
船上的人看到他,连停船泊岸都等不及,直接飞下来就要逮白彧。
怒吼声冲天,热闹程度轻易盖过了附近火热的小集。
白彧想也不想,拔腿就往瘴气林白雾冲去。
等数道黑影全部进了瘴雾里,白奎才慢条斯理下车,两手背在身后,一点没有给儿子帮忙的意思。
“诶呀诶呀,怎么就钻进去了,爷爷还怎么看热闹!”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对林子另一边传出,反让白奎更为动容,他冲进林子的脚步也变得急切,“毒老头?!”
“嗯?谁喊我?有事晚点找,爷爷忙着!甜宝快快,这里!这处树梢能看清打架!哦豁!有人挨了一脚!趴地了趴地!又蹿起来了!”
白奎,“哈哈哈哈!毒老,甜宝!我也来跟你们一块儿!”
老头拉着甜宝占据绝佳风水地儿,拢共就一根三指粗细的树梢,冷不丁蹿上来个魁梧大汉,树梢立马晃了。
原本站得稳稳当当的二人察觉树梢随时有断裂风险,二话不说默契十足,一脚把刚飞上来站定的大汉给踹了下去。gōΠbōγg
“谁啊你,哪里跑出来的自来熟!”
“别捣乱,走你!”
砰地闷响,极是悦耳。
白奎躺在冷冰冰地面,抬头往上瞧,视野全是白雾,“……”
飞速从河对岸飞来看热闹的大胡子亲眼目睹,立刻加大马力跑到白奎跟前,“哈哈哈哈哈!”
白奎,“……”
刚刚飞奔到芦苇荡的村民,“……”
大胡子幸灾乐祸狂笑声中,还有不间断的怒骂怒吼往外飘。
乱。
怎一个乱字了得。
河边停着两条船。
一条格外华贵,船上飘着明黄旗帜,是皇家的船。
另一条是十二码头的专用客船,苏家小子们专用。
奈何瘴气林的白雾实在太浓郁了,村民们实在看不清回来的到底是哪几个,只能努力支棱耳朵,靠声音来分辨。
男子破喉咙嘶吼,应是喊得太用力,嗓子嘶了,“王八蛋,王八犊子!你还敢跑!小爷看你能不能跑到天边去!甜宝回来的消息你就卸载小纸条上揉成一团巴让人递过来,还不是递到爷手里!小麦穗得了消息就说了句有甜宝消息,其余一个字没透露!直接揪着爷耳朵登船!知不知道爷为了详细消息,一路上就差没趴在地上把她供起来!王八蛋,王八蛋!啊啊啊啊老子打死你!”
白彧,“苏武你大爷……没人逼你那时候跑去买酒喝吧?信送到了小麦穗不告诉你你找他去,你揍老子摆明了欺软怕硬——嗷!等着,待会我就告诉苏阿爷苏阿奶你这两年喝了多少坛酒!”
女子冷笑,“往姑奶奶头上扯?你的罪能轻几两?看鞭!”
鞭声咻咻破空,又飘出另一青年咬牙切齿声。
“呵!苏武的事待会算,来来,别跑啊小师弟,告诉三师兄,为什么送给我的信会放在别人的食篮里?我要是没收那个食篮,信给谁看?”
“你要是没拿信,杀殿自会有人把信再收回去!嗷卧槽!你们还没完了!没有杀殿帮忙,你们要正常收到望鹊楼的消息至少得再晚两天!好心遭雷劈!救命啊!”
“还敢卖惨喊救命?小师弟,我砚台下压张半个巴掌大的纸片!这事儿还没算明白!今日你可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谊以大欺小了!”
“你们这帮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