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嘴角抽了下。
这会知道耽搁了,迎客半道任性来茶楼喝茶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这着?
茶楼里茶客们议论声又在继续,没人能想到皇上会跑来茶楼听八卦。
两人上了出城的马车,直往城郊码头。
“东濮皇的信是最先递来的,但是漠北王抢先他一步亲自过来了。除了西陵依旧无动静,两个大国先后向大越表达交好的诚意。用不了多久,其他中小国也会投来橄榄枝。”紫衣坐在车厢侧位,眼底眉梢皆是笑意,“望鹊楼消息灵通,甜宝应该也收到相关消息了。要不要邀她来长京一块相商?”
“师姐性子冷淡,人还懒,这种事情她压根不会多理会。便是找她说,她也会把担子甩过来。”魏离甚至能想到师姐会对他说什么话。
——这种事情还要跑来找我,要你这个皇帝作甚?
惹她恼了,揍他不带挑时候的。
魏离揉揉太阳穴,把师姐揍他的画面赶出去,“南桑不止有神兵,还有偷来的铁人。漠北王几十年心血被人躲在后方摘桃,岂能咽下这口气。神兵且不说,他绝不会让那些铁人落入别人之手,此次他亲自前来,除了要谈联盟对抗南桑的大事,定然还想获得大越支持,拿回铁人所属权。”
“铁人跟神兵一样,身上并未贴所属印章,他想要铁人,跟要神兵一样难。诸国在利益面前,可不会轻易让步。大越若是允了他的条件,就等于接下烫手山芋,出面得罪其他国。”
“他看准的就是大越现在不怕得罪诸国,是诸国要反过来求着大越。”魏离唇角微翘,但神色已经敛了下来,沉稳深沉,“所谓谈,合则来不合则散。先不忙着摆出态度,看他能给出什么筹码。大越现在的国力远不足以登顶大国之列,实力不够便总受制于人,眼下这个机会,把握住了或能让大越往前跨一大步。”
他又揉了下脸,抬眸看向坐在侧位的男人,“紫衣叔叔,大越必须往高处走。我不想一直是他们的拖累。”
紫衣愣了下,及后唇角弯起,“属下誓死追随皇上。”
他们其实都知道,甜宝在外行事时,每一次裹足不前都是为了保护他们。
因为他们弱,大越国弱,所以那个行事本可肆无忌惮的少女,一而再再而三作出妥协。
而他们何尝不想为她撑起一片天地,让她能自由翱翔?
可力有不歹,无可奈何。
“若漠北王给出的筹码足够大,皇上要如何?”马车疾驰,很快到达城郊码头外门,下车前,紫衣问了句。
青年跳下马车,想也不想,“自然先跟甜宝商量,看她意愿。大越如今接到的橄榄枝是甜宝挣回来的,要或不要,凭她一句话。”
话出口后,他又无奈回头,“紫衣叔叔,你是甜宝的亲叔叔吧?反过头试探起我来了?每次他们几个来京我就被蹂躏一回,满朝文武还有谁不知道的?我也不是没顶着鼻青脸肿的脸上朝。你说说还有谁不知道苏九霓随时能揍玄景帝的,你说出来,我当面告诉他实情。”
紫衣,“……”
紫衣,“皇上,我看到漠北王了,就在百步开外,莫要让臣憋笑,有失国体。”
魏离立刻脸色一整,扭头往那边看去时气势自然而然高贵威严,浑然看不出前一刻破罐破摔的浑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