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态仅仅一瞬,快得让人无法察觉,他脸上笑意不变,继续道,“——不远万里前来我南桑,今日夜宴特地为诸位接风洗尘,南桑皇长孙闫长空前来迎宾,若有招待不周之处,望贵客海涵啊。”
甘振宇拱手行礼,交际应酬游刃有余,“闫世子言重了,有幸参与南桑盛事,是甘某之幸。我皇特地叮嘱,憾不能亲自前来,作为大越使臣,定要将他的祝福带到。”
毒老头是最后一位跳下车的,亲眼见着甘家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自愧弗如,“平时跟我们说话一板一眼,原来也是只批了羊皮的狐狸,啧啧。”
老头嘀咕的声音极小,还是引来交谈的两人扭头看来。
老头立刻整了整帽子,做茫然状,“你们聊你们聊,不用管我,干言官多年心直口快一时难改,你们就当听了个笑话,昂。”
甘振宇直想扶额。
闫长空视线落在老头脸上,却迟迟没有收回去,笑问,“听闻大越使臣团里此次来了位说话风趣的言官,就是您老吧?久仰。”
“好说好说。”
“不知您老贵姓?”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闫世子,后头又有贵客来了,我们就不在这儿阻地方了,你忙你的,我们先走一步。”
老头笑呵呵,话题扭转得无比自然,心里却是咬着牙的冷笑骂娘。
小王八怕不是明知故问套爷爷话来!
爷爷能亲口告诉你贵姓,让你喊人来捉?
当爷爷傻呢?
偏不说,憋死你!
这种情况,甘振宇拱拱手后领人往宫门里走,随波逐流了。
闫长空没有阻拦,转而迎上后续到来的宾客。
越过宫门后,是一条两侧筑高墙的冗长宫道,每隔一段距离皆在墙上悬挂有灯笼照明,昏黄黯淡光晕打在白彧脸上,照出他眼底冷色。
皇宫暗处到处是藏起来的眼睛,一行沿路而行没有多话,免得隔墙有耳。
甜宝与青年并肩而行,借着行走间袖袍摆动遮掩,敲了下青年手臂:气什么?
白彧目不斜视,手指却开始不安分,戳得飞起:宝,以后离闫长空远点。
甜宝:我怕他?
白彧:他是好色之徒!以为遮掩得好,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甜宝:???
白彧:他对你有意图,因为你长得漂亮!你说他膈应不膈应?
甜宝嘴角抽了下,她什么都没看出来,但是白彧这小子因为这点小事就气成这样,在她看来傻兮兮的。
她确实漂亮。
总不能因为别人对她的脸有意图,她就得避着人走。
她若膈应,只会凑过去,把人打趴下。
让对方以后街头见着她,往街尾逃着走。
无语间手臂又被青年戳了几下:你不膈应?!你不膈应?!!
甜宝无奈:别气了,有机会帮你揍他。
白彧一口老血在喉喷不出来,强咽下后,又噗的闷笑开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