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五味杂陈,说不上什么滋味。
不少人心头是羞愧的。
那些话背后说过的人不少,今天人家因着他们给的一点点好处,回来还恩情来了。
真让他们脸上臊得慌。
……
石大夫家在大槐村另一端靠村口位置。
院子的围墙被冲垮过,之后又重新围上了篱笆。
甜宝几人刚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的呻吟声。
还有妇人低声啜泣,“现在是什么情形?人大老远来请你就要去?诊费没有不多,把人治好了,自己倒是搁路上把自己摔得起不来了!你说你这么多年到底图什么啊?好名声能当饭吃吗!你要是这么垮了你叫咱这一家子怎么过?啊?粮没有,钱没有!我跟你一块去了得了!”
“说什么丧气话,我自己就是大夫,能治好自己……”男人声音虚弱,说话时嗓间有漏风般喘气声,“家里我自己炮制的药材够用了,不用多花钱。”
“你吃药能吃饱吗?不用吃粮就能活?亏得有好心人来村子里送粮,”妇人吸吸鼻子,鼻音浓重,“我领了一袋,省着吃能撑上十天半月。你那些破药材,回头我规整规整,先拿去镇上换点银钱吧,家里一张张都是嘴,还能都不活了不成。”
男人没再说话,屋里沉闷气氛往外蔓延。gōΠbōγg
苏安扬起笑脸走到堂屋门口,探头往里喊了声,“石大夫,我是苏家小子苏安,带弟妹过来探望你来。”
立刻有妇人疾步从里走出,瞪大了眼,“你们是刚才在村口放粮的善心人!苏家小子?这……”
妇人头前领了粮道谢后就赶回家了,没听到之后那些话,是以错漏了消息。
她回头跟屋子人道,“孩他爷,苏家是?”
石大夫起不来,人躺在最里房间,闻言也茫然得很。
听到苏家,脑子里飞快闪过某个遗落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可是村尾苏家?十几年前离开那家?”
周围姓苏的人家不多,他记忆里有印象的就是那家。
苏家老汉曾摔断过腿,他曾连夜上门帮忙诊治,看那家人困难,免了他们的诊金。
那天晚上风雪大得很,回来被婆娘数落过一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婆娘还给他烧水泡了脚。
“对,就是村尾那家,十几年前流放去了。后来皇上大赦,我们家恢复了良籍。”苏安站在门口没有贸然进屋,特地提到恢复良籍,免得大夫家夫人心有疙瘩。
苏家受过的恩情,每一份他们都记得。
石家妇人年过半百,面容看着其实和善,话说得不好听也不过是心疼自家男人。
听出苏安话里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刚还领了人家的粮哩。
“你们快里面请,进来坐坐,我去给你们提一壶茶来!”
甜宝跨脚进屋后,也跟石大夫交谈了两句,眉头微蹙了下,“石大夫伤到心肺了。”
妇人不在,这话是对躺着的大夫说的。
石大夫愣了下,下意识开口,“姑娘小声些,莫要让我家婆娘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