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僧对于璞寅砀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
璞寅砀什么也看不见,等待了许久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得到玄僧的回应。
越发的不甘心将他的心间填满,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放下高贵的身份卑躬屈膝地去请求一个破和尚,得来的结果却是没能如偿所愿,这叫他怎么能咽得下气?
“哼。”他摸索着拾回了拐杖,含怒离去。
完颜修眼睁睁地看着的小插曲,嘴角上扬的弧度好似带着一抹庆幸。
果然玄僧这个老东西还是个识货之人,会看人做事;当真不辜负他多年来的努力。
“开始吧,你还真是走运恰巧遇上极寒之日,极寒之气可助你复原,不过最后成不成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完颜修正失神之际,玄僧深潭般幽怨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他反应过来时,一向神出鬼没的玄僧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惊得完颜修差点站不稳脚跟。
“唉。”
不知为何,玄僧看着完颜修唉声叹息起来。
“善哉善哉,若不是看在当年你娘于贫僧有一命之恩,贫僧又岂会不惜花费大半功力救你这个险恶之徒,当真是一场轮回的宿命,孽也”直到璞寅砀离去,玄僧才肯道出真相。
完颜修更是吃惊不小,原来不是他多年来修缮寺庙的功劳,反而是他早死的娘为他造的后福!
“玄大师,有劳了。”完颜修煞白的面色对着玄僧点头哈腰,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玄僧对于他的态度感觉很是满意,轻点头回了声:“嗯。”
璞寅砀拄着拐杖在偌大的寺庙内瞎转悠,直到被一个异物阻碍了他往前走的道路时,他的气焰被彻底点燃:“哪个不长眼的挡了本王爷的去路?识相的快滚开!”
聘清大笑一声,睥睨着眼前这个彻底成为了瞎子的璞寅砀,好不得意。
“哟,才离开多久砀王爷就不记得我了?我是聘清啊,今日特意带了大礼前来‘看望’你的,怎么不欢迎吗?哦,忘了告诉你,来的人不止我一个,少说也有上百个曾经被你踩在脚下的求饶的人吧。”
璞寅砀闻言,吓得差点一个趔趄往后栽去,“竟然是你,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这个你无需知道,你只要告诉我完颜修在哪里我就放过你。”宫墨见聘清在一旁碍事得很,一把推开了他上到前来,拽过璞寅砀的身子狠狠质问道。
他的时间不多了,若是让玄僧恢复了完颜修的功力,甚至更坏的打算便是传输更高深的内功给他,那么他要想再对付他时就难上加难了。
“在后山。”璞寅砀毫不犹豫地脱口回答,正在被玄僧拒绝的气焰上的他又怎么会让完颜修好过?
宫墨虽然不全然相信,但急于找到完颜修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最好你说的是真的,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说罢,大手一扔直接将溥仪砀给扔了出去。
璞寅砀的身体被摔得一阵剧痛,原本以为可以暂时躲避几日,没成想这才第二天仇家就找上门来了,这叫他怎么不震惊?
现在的他根本就是在刀口上待宰的牛羊,根本逃脱不了。
但是,接下来一声熟悉的怒斥更叫他万分惊讶。
一身素白衣裳的清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剑上沾满了冷霜,一朵纯白的花别在了如墨的黑发上,洋洋洒洒的雪花与花映成一体,分不清哪个是雪哪个是花。
纷纷扬扬的雪,飘洒在众人的头顶上、肩膀上,一个个剑拔弩张,将璞寅砀视作仇人。
“璞寅砀,当初因为你的一手策划害我爹惨死在璞玉子手下,如今你的下场这般落魄,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念在我们夫妻一场,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
清涟的口中吐出了一串氤氲而成的温热雾气,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得毫无情感可言。
她的剑,直指他的咽喉处。
璞寅砀虽然看不见清涟满是痛恨的脸,但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时他忍不住露出了最真实的情绪,悲苦一笑:“涟儿”
直逼的剑气将璞寅砀的脖子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璞寅砀原本以为清涟接受了自己的感情,才会在前些日子里整日里与他温存。
直到交易被拆穿,他才幡然醒悟过来。
是他百般讨好的唯一挚爱从他这里套出的具体行程啊。
不然,聘清与阴机算也不会识破他的计谋在半路将他拦截下来,以至于他的眼睛被阴机算所伤,导致了今天的瞎眼。
“涟儿你终究还是被璞玉子收买了,岳父本就是他杀的,何来的为夫一手策划?罢了罢了,你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他花言巧语哄过去与本王为敌的?他璞玉子还真是天底下最善于舞弄权术之人,本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璞寅砀紧闭的双眼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脖颈上的血痕算什么?
他不会感觉到痛,痛的他信错了人,更是爱错了人。
被一个深爱的女人背叛,那种挠心的痛才是他无法忍受的。他错就错在,不该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