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大茅峰的花草树木都无忧无虑地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大茅峰上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宁静祥和。
伴着山上偶尔吹来的春风,花草们也时不时的随风起舞。
但“祖师殿”内,气氛却异常压抑,上清派众人听得冉继闵所言,都是面面相觑。
陆修静说道:“安管事和杨管事两位,是先行离开的大茅峰,并未与李管事一同离开,这是众人都见到的事情。不过他们二位,是怎么被害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陆修静刚说完,李安鸿走上几步,指着马罕,怒道:“定是你们派人杀了他们,天下间除了你们上清派的人,还有谁能使出天罡掌?”
陆修静见李安鸿无礼,袖袍一挥,反问道:“李管事莫恼,天罡掌的确是我派独门绝学不假,不过,敢问他二人于何时何地遇害?又如何断定是死在天罡掌下?素闻乞活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既然知道两名帮众遇害,为何等到十二年后才来说理?”
李安鸿脸上肌肉不住抽动,对于陆修静的质疑,他竟然无言以对。
冉继闵侧头看了一眼李安鸿,随后对陆修静说道:“那日李管事与安管事先后离开九霄宫,可回到洛阳总舵时,只有李管事和杨真杨管事两人,而安如海和杨干二人,自此下落不明。当然,那时我年纪还小,帮中事务都是由这位崔管事负责的。”
待冉继闵说完,崔恪说道:“开始时,我们都以为他们半路有事,所以没有及时回来,可过了三个月,还是一点消息没有,我派出帮中兄弟四处寻找,可是找了将近八、九年,依旧杳无音信,直到三年前,才在建康秦淮河边发现了他们的兵器和两具骸骨。”
这时,司马正说道:“那你们怎么就能断定是我们上清派下的手?”
崔恪怒目圆睁,扫视了一眼上清派在场众人,说道:“两具骸骨发现后,我帮帮众将骸骨带回洛阳,我检查后发现,他们一人头骨尽碎,一个胸骨碎成数十段。”
冉继闵接口道:“试问天下间哪门哪派的掌法能有这等威力?这明显就是天罡掌造成的!”
司马正等人听后,尽皆默然,只因任何一种掌法,要一掌打断他人骨骼,其实不难。可天下间能一掌将人骨骼打到粉碎的掌法,只有上清派的“天罡掌”!
只听冉继闵又说:“至于为何拖了这么久,却是因我帮内部事务,故而耽搁了几年。”
这时,司马正心念一动,对陆修静说道:“会不会是郁师兄干的?”
司马正说完,在场众人仍是无人答话。
马罕沉默一阵,随后说道:“有可能是他,如崔管事所说的这种情况,我派中人能做到的,只有你我三人,还有游岳和那姓郁的,而他的掌力早在二十年前,便已达到这般境界了。”
冉继闵“哦”一声,说道:“那就请这位郁前辈出来露个面,把此事说清楚吧。”
陆修静叹道:“并非我们有意包庇什么人,说来惭愧,这郁薄桃乃是我派叛徒,已逃亡魏国多年。”
这时,马罕向冉继闵行礼道:“贫道教徒无方,竟然教出这么个逆徒,实在惭愧。”
冉继闵奇道:“你们说的郁师兄,就是魏国高手郁薄桃?他曾经是上清派弟子?”说着,回头看着一眼另外两人。
这三人虽不属南朝武林中人,不过倒也听说过魏国郁薄桃的大名,但是并不知道他曾经是上清派的第一高手。
只听马罕续道:“请帮主试想一下,若是我当日要杀他们四位,何以特意在秦淮河边动手呢?为何只杀两人,却不把四人全部杀掉呢?恐怕其中有些蹊跷吧?”
冉继闵略微思索一番,觉得马罕所言甚是有理,转头问道:“崔管事、李管事,你们以为如何?”
李安鸿听得冉继闵问话,虽然不信马罕所言,但又没有证据反驳,于是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既然马真人说没有,那就当没有吧。属下全凭帮主吩咐。”
言下之意是如果冉继闵硬要为此事找上清派的麻烦,他李安鸿定会与上清派判个生死。
而崔恪仍旧神情严峻,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帮主,马真人此言虽有道理,但现在始终是难以证实。而且我们乞活帮与郁薄桃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对安、杨二人下此毒手?他又是如何知道二人行踪的呢?”
司马正听到崔恪之言,顿时发怒,喝道:“你是怀疑我师傅说谎吗?”
崔恪白了一眼司马正,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司马正正欲发作,陆修静赶忙阻止,随后向崔恪解释道:“要说他为何要杀安、杨二位管事,依在下之见,无非是想挑起乞活帮与上清派之间的事端,借乞活帮之手,达到消灭上清派的目的,从而削弱南朝武林的实力,以便他帮助魏国南侵。”
冉继闵适才也已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只是不便说出口而已,他心里很清楚,上清派乃是南朝武林中有名的大门派,乞活帮若是为了两名管事之死,不顾一切地报复上清派。
莫说乞活帮未必能把上清派剿灭,即便灭了上清派满门,乞活帮也必定元气大伤,说不定还会就此成为南朝武林公敌。
这样一来,自己再造乾坤的梦想终将化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