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当日中午,司马正前往精舍看望慕容星熹,只见她躺在床上,呼吸顺畅均匀,沉沉入睡,知道马罕定然已将她伤情控制,随即便来到马罕房舍,想要查问慕容星熹伤势如何。
司马正刚进门,便见到徐湛之坐在马罕身前,面色凝重。
只听马罕道:“此事大是为难,如今你有变卦之意,恐怕他们已有了防范。”
徐湛之颤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现在我难以见到皇上,而且,他们不会杀我灭口吧?”
陆修静坐在一旁,接口道:“你是皇上的亲外甥,他们没有这般大的胆子,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在他们明日动手之前提醒皇上?莫非真要我们闯宫不成?”
司马正从旁插口道:“不可如此,范晔执掌羽林军,万一失手,他正好有理由杀了我们。”
陆修静想了一下,点头道:“阿正说的不错,不过,敢问徐大人,这范晔是为何参与谋反的,他不是与彭城王不和吗?”
徐湛之尚未回答,马罕便说道:“是孔熙先从中斡旋的。”
于是,马罕便将多年探查到的各种消息一一说出。
原来,多年前,孔熙先便有谋反之意,只是苦于无人响应。
后来,孔熙先见范晔被彭城王贬到宣城之后,却能靠着自己才华,一直升到太子詹事,想来这范晔也是有才之人。
于是,孔熙先便想拉拢范晔入伙。
这孔熙先为了拉拢范晔,可说是用心良苦,他探查到范晔此人,虽然有才,但却嗜赌如命。
孔熙先先是有意结交范晔,再拉拢范晔赌博,并且故意输钱,引得范晔高兴,再者,范晔确实欣赏孔熙先才华,二人关系,便越来越好。
后来,孔熙先见时机成熟,便向范晔吐露了谋反的意图,加上彭城王特意上门向范晔道歉。
范晔几经思量,终于决定参与谋反。
听马罕说完孔熙先拉拢范晔之事后,众人不禁暗暗佩服孔熙先智谋。
只听马罕叹道:“这孔熙先有这等才华,却不能为朝廷所用,是朝廷之过啊。”
陆修静说道:“现在他们安排都已妥当,连慧琳的捉刀营都已潜伏在皇上身边,我们想接近皇上,真是难上加难啊!”
说到这里,四人一阵沉默,都不知该如何处置。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随后只听一人说道:“这还不容易?”
四人一同看向门口,只见慕容星熹倚门而立,说道:“莫说阻止他们行刺,就连保住这位徐大人的命,也不难啊。”
徐湛之听后,赶忙起身,拱手说道:“还请姑娘赐教!”
慕容星熹缓缓走进房中,在司马正身边坐下,司马正赶忙往旁边让开,不愿与他挨得太近,谁知慕容星熹轻轻拉住司马正胳膊,司马正无奈,便不再挪动。
慕容星熹说道:“闯宫只怕是不行的,不过,他们动手时,是在皇帝送别那什么王之后,那时,皇帝是不在皇宫的,我就不信,凭马真人、陆真人和阿正的武功,会到不了皇帝身边?”
司马正一拍大腿,喊道:“对啊,不如我们就抢在他们动手之前,直接抢到皇帝身边,揭露他们的恶行!”
另外几人听后,微微点头,只是心中觉得,如此行事,还是太过凶险,不过,总比闯宫要好得多。
这时,徐湛之问道:“那到时候,我……”
陆修静说道:“徐大人不必担忧,请徐大人尽快就任丹阳尹,先假意派兵围住茅山,到明天,还请徐大人带领丹阳士卒,赶往虎踞关勤王。”
徐湛之仍然有些犹豫,喃喃道:“那……那此事若是败露,名册落在皇上手中,我岂不是……”
慕容星熹看着徐湛之,说道:“我在夷州时便听说了,皇帝与你母亲是亲姐弟,这不就够了吗?”
徐湛之木讷地点了点头,显得不解其意。
马罕接口道:“皇上一直对会稽长公主恩遇有加,不如请她劝说皇上,定能保住徐大人。”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唯有徐湛之将信将疑。
只听马罕说道:“事不宜迟,还请徐大人即刻就任,明日带同丹阳士卒,保驾勤王!我与长公主相识多年,我一会儿就去一趟长公主府上。修静与阿正,你们明日直接前往虎踞关,保护皇上。慕容姑娘,你就留在山上将歇,你所受之伤,虽然已无大碍,但尚不能运功动武。”
马罕安排妥当,众人便各自散去了。
殊不知,此时几人心中都没有底。
徐湛之不知皇帝会不会听自己母亲求情。
司马正、陆修静不知明日能不能保护得了皇帝。
马罕不知两个徒弟能否平安无事,全身而退。
而慕容星熹却只担心司马正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