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
几乎是几个看守倒地的同时,刑狱入口第二道铁门被狠狠踹开,然后有大量持枪的精锐涌入。
为首两个校尉,其中一个正是因为查案不力被发配看守刑狱的余显廷,他一眼就在几个未熄的灯笼光照下看到了刑室门口躺了一地的无头尸体,顿时狂惊着举枪厉喝:
“什么人!”
他紧张的喝问在牢狱中回荡,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此刻涌进地牢的火枪兵已有三四十个,将整个出口都围堵的水泄不通,余显廷和另一校尉作为头领当即喝道:
“所有人摆鱼鳞阵,随我上前!”
冲进来的火枪兵虽然武功不见得多高,战斗素养却都属精锐,闻言瞬间便在通道中形成三人一组错落有致,高举火枪火力穿插的鱼鳞阵势。
这种阵势是专门对付武功高手所创,一般环境之下即便是普通军卒,只需十个左右训练有素的火枪手,就可以对付三境锻骨的武师;
而地下牢狱这般逼仄的环境,三四十把火枪排排围堵,别说三境四境,便是五境的武道家也大概率要饮恨当场!
身后大量火枪兵带来底气,随后余显廷及另一校尉手持火把,如临大敌的缓步向前。
他们距离刑室门口也就隔了十几步,但如此诡异情况下每一步却走的如履薄冰。
直到来到刑室门口的尸体堆前,他们都未曾发现任何入侵者的身影,余显廷踩在血泊中咬牙直接将火把扔进了漆黑的刑室之中。
光芒照耀下,并没有多大的刑室被照亮,余显廷和另一校尉一左一右靠在铁门边警惕一扫,便发现里面除了三具倒地的尸体之外,再无活人。
两人惊怒无比的率先冲入其中,然后便见到地上的尸体分别是已经被削成人棍、头颅也和身体分家的萨格勒,还有两个同样死状凄惨的刑卒。
至于刑架之上,本应该被绑着受刑的要犯席北辰却是消失不见,只有断裂的锁链洒落在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
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况,余显廷亡魂皆冒,和另一人捡起地上的火把便冲出刑室,和道:“继续向里搜!”
地下牢狱不算太大,总共也不过不到二十间的牢室,都是石室铁门。
如今已到年底,地牢中关押的犯人大部分都已经被处决,所以大多牢室都处于空置状态,个别牢室里还没处决的犯人也基本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而此刻,他们仿佛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都是惊恐的缩在墙角,就像生怕被波及一样。
余显廷等人一直搜到了地牢最里,却依旧未曾发现入侵者及席北辰的身影,就仿佛这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可能”
“人呢?行凶的贼人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有鬼!?”
这一刻,无论持着火把的余显廷,还是身后三四十个火枪兵,全部都心中发冷,寒气直冒。
这可是建在地下一丈的地牢,入口只有一个。
他们所有人一直在外驻守巡逻,从头到尾并没有见到有任何外人出入,那么这劫狱的神秘人到底是如何摸进来,又如何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把一个大活人带走的?
余显廷脸色抽搐,一番寻找后狠狠敲了敲一间关押了一名囚犯的牢门:
“你,刚才都听到什么,看到了什么?”
这名囚犯浑身镣铐,骨瘦如柴,虚弱的躲在墙角,惊恐道:
“我,我没看到什么,刚才只听到有好些惨叫,然后突然灯笼就灭了好几盏,接着时不时有光闪过.然后,你们就冲进来了”
有光闪过?
余显廷眼眸之中疑云密布,他又去问了仅存的另几个囚犯,得到的却是一样的回答。
如此诡异情况他也无法可想,只能转头咬牙道:
“快去通知督统大人!”
两个火枪兵领命,惶然离去通报。
然而这些时日索和烈都在靖武司办公起居,地牢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有人通报,两个火枪兵刚刚领命便有一阵急促脚步声从入口石阶处响起。
众多不知所措的回头,便见索和烈带着数人脸色阴沉的走下来,第一时间便目光扫视,厉声喝问道:
“怎么回事!?”
余显廷及另一校尉立刻带人上前,半跪于地,小心翼翼道:
“大人,就在方才我们在外严防死守时,突然听到地牢中传来动静,然后我们”
说着,他便将以自己视角发生的所有情况,仔细汇报了一遍。
而听完之后。
索和烈陷入沉默,但是眼角的抽搐却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极力控制着语调,森森道:
“你是说,有人越过伱们莫名其妙进入了地牢之中,不光杀死了萨格勒还有其他看守,还救走了那个叫做席北辰的要犯,并且还是以凭空消失的方式?”
余显廷没说话,另外一个校尉垂头丧气道:
“索大人,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情况的确如此。在场这几十兄弟皆可作证,绝非我等推卸责任。”
余显廷咬牙道:
“我们根据所有痕迹判断,袭击者明显最先从萨都尉审讯的刑室出现,然后不知用什么手段将他和刑卒杀死。但是我们反复搜查了一圈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被挖掘的痕迹,也完全可以排除敌人从地道进来的可能。”
索和烈身后,还有听闻消息一起赶来的游仙观观主陈传英、于道人及另一名年过五旬的老道。
其中于道人对这种情况显然很熟悉,顿时惊悚道:
“索大人,这闯进来恐怕是青衣客,只有此人才能做到如此神出鬼没!”
这一点无需提醒,索和烈一言不发,迈步走入审讯刑室之中,然后仔仔细细的巡视了一番。
从萨格勒凄惨狰狞的尸体上扫过,他脸色铁青的问道:
“陈观主,你可能在这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索大人稍等。”
陈传英神情凝重,微微手掐印诀,随后一股莫名的波澜从他身上传出。
这似乎是某种感知探查的手段,他围绕审讯刑室走了一圈,然后才摇了摇头:
“抱歉,贫道并未发现什么痕迹。”
被人杀进严防死守的地牢轻松救走要犯,索和烈从未经历过如此离奇和耻辱之事,狰狞道:
“那以你看,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