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人在先后去职罢官之后,并没有像曾经被袁隗摆了一道的韩馥等人一般见复出无望就离京返乡了,而是仍旧留居雒阳。
二人常结伴清议,每日前来拜访他们的人一直不曾断绝。
有太学生,有游学士人,还有当朝官吏。
而今雒阳虽因卢植的出面不再有大规模的聚会,但三五好友相聚,执金吾和河南尹却也看不过来。
何指着院中一颗树的树梢,叹息说:“今之炎炎夏日,竟无几处蝉鸣!”
郑泰闻言,当然不会说他嫌蝉声惹人心烦,昨日便命仆从将附近树上地下的蝉尽数除去。
而是指着远处传来蝉声的地方,笑道:“虽有黄雀在侧,然终有敢鸣之蝉。”
周昂被免罢官以来,几多抑郁,与何郑二人相处,才渐渐走出来,闻言也起了兴致,正要说些讽刺的话,刚欲开口,只听得一声响。
随即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的声音。
周昂为卫尉丞,对后者分外熟悉。
他脸色一白,刚要说些什么,甲士已经出现在他所在的院落中了。
而令周昂更慌张的是,他认出了那个为首者――中常侍张让。
郑泰虽然曾经结交过许多门客,但在因此被罢过一次官后,便不敢再这么干了,况且就算有门客,面对甲胄齐全的卫士,不过螳臂当车。他的住宅也不大,毕竟是在寸土寸金的雒阳,即便已经是在城外的坊内了。
除了开头破门那一下,张让几乎没遇到反抗。就连破门,都是因为他没有先敲门,故意的。
张让望着被制住的何等人,趾高气昂地宣布:“陛下有言――朕听闻何、郑泰、周昂皆言屯田害民,《中庸》有曰,‘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又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朕听闻诸君子从未去过屯田之地,莫不如代朕去右扶风看看,切身参与屯田,屯田有无苛待百姓之实,也不枉受过圣人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