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内众多眼睛紧紧盯着游梦之,游梦之沉吟半晌,终于在这老实中年人渴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你母亲手上之后,留存的记忆不多,如果你媳妇真的对她好,这些年,她是有可能忘记这件事的。”
“但是她没有,反倒是在病好之后许久,看见了什么,又‘想’起了这件事,这证明偷情一直在继续。”
“你媳妇在你不在家的时间里,一直和情人偷偷保持着关系,甚至大摇大摆的将人带回家,刺激到了你在家养病的老母亲,所以你老母亲才会下了狠劲,用各种方法,也想将人赶出家门。”
游梦之略一停顿,又叹了一口气:
“至于你媳妇那腹中的胎儿”
“其实你自己心里一直应该也有感觉吧?你媳妇落胎的时候怀孕两个月,可你为了赚钱,这三两个月时间内,接了一个工程粉刷的工作,到现在都还在工地铁皮房里,总共回过家几次?”
游梦之不想讲话说的太过难听,如此说法,既告诉对方答案,也算是给对方保全了最后一丝的体面。
游梦之看了一眼对面那听到真相后便不发一言,双目赤红的中年男人,想了想,又道:
“抽个时间,告诉家里人不回家,但突击回家看看吧”
“不过记得不管看到什么,切记不要冲动!”
“你若是进了牢里,你母亲一个人在外面孤苦无依,怕是撑不了多久。”
原本怒火中烧,心中存了鱼死网破想法的王大富,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忍不住,在直播间内嚎啕大哭:
“我想起来了,我明白了,我家里那婆娘,如果真的对我老娘好,周遭邻居也该替我媳妇说话,但没有人替她说过话,从来没有。”
“那婆娘要没有出轨,何必我每次回家的时候,她都匆匆忙忙要推我走”
这位一直以来踏实能干,哪怕工地上被人欺负,工作上被人欺负,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的汉子,此时却是泪流满面。
王大富站起身,红着眼一把跪在地上,冲着镜头不住的磕着头:
“我三岁没了爹,老娘和哥哥一点点把我带大,老娘教我为人,哥哥教我摸泥鳅抓山蟹补贴家用,教我读书认字。”
“可哥哥却在我初中的时候溺水没了,甚至没等家里好一点儿,享一天的福。”
“我老娘在那一天起,就好像没了一半的精气神,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她完全是靠我还活着,撑着一口气没去寻死。”
“等我年纪大一些,老娘又要为我操心说咱们家的破房子找不到媳妇,我十六岁出门打工咬着牙,攒钱给家里修房子。”
“等我修了房子,我老娘恳着媒人做媒,才知道普遍是二十万彩礼钱,我老娘为了这事情大病一场,我耗着命,一天三个窝窝头,四年时间内一件衣服不敢买,把那婆娘娶回了家”
王大富不顾游梦之以及直播间内的阻拦,重重的磕着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楚眼前到底是血还是泪:
“这些都是普通人的生活,我明白,我也一直是这么走的。”
“但怎么我娶到的媳妇,我也发了誓对她好,这么多年来攒的钱也全部都交给她,她还要背着我偷人,还打伤我的老娘呢?”
“为何又让我险些误会我老娘,让我差一点送走她呢?”
“我老娘哥哥他们,就活该受这些罪吗?”
“十年痛苦,又十年,过了十年再十年,我不懂,我不懂啊!”
“大师,菩萨,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