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矜现在想弄死桃软,让她死在床上,让她三天三夜下不来床,可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一贯的施暴,发泄也只能暂时平息当下的怒火,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火上浇油越演越烈。男人把桃软拉起甩到床上,待桃软佝着头坐好,他来到她面前,“给我个理由。”“什么理由。”“你签字的理由。”“我们之间不合适,我不想和你过了。就这么简单。”桃软没抬头,长发遮住眉目,陈矜看不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她说话的语气也轻得没有力度。“哪里不合适”“哪里都不合适。从头到尾都不合适。总之就是不合适。”“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他语气很凶,又野蛮,要生吞活剥桃软。“……”桃软如他所愿抬起头,此刻,她倔强,坚持到底的眼神刺得陈矜想掐死她。事实上,他也动手了。陈矜用着蛮力按住桃软的双肩,两人近在咫尺,肉眼可见他额头凸起的青筋,恨之入骨,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带着锁链一样紧紧剜着桃软,如此一来让桃软无处可逃,仿佛能窥探到她内心深处,揭开她不为人知的一面,把她彻底剥得干净,曝光在外,没有一点隐私。强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死神降临,桃软受不了,可还没扭头就被陈矜强行掰过来。四目相对。他,势不可当。她,黯然失色。陈矜薄唇蠕动,听得他逐句逐字地在耳边宣判。“桃软,你给我听清楚,也给我听明白了!离婚,想都不要想!只要我不签字,你签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就不算数!你签得再多都没有用!还有,想让我签字,呵,这辈子,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又是哪个野男人在你耳边吹的风!离婚协议书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至今为止,陈矜也没调查到那日送给桃软镯子,信封的人是谁!陈矜有种挫败感。没办法,对方藏得太好又隐蔽,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陈矜根本无从查起。恰恰相反,越是装神弄鬼的人越不敢抛头露面。关于对方是谁,陈矜心里已有大概,但缺乏证据。“陈矜,你为什么不签字。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明明放过彼此多好。”桃软问得很平静,神态也没有波澜与起伏。可以看出,关于签字一事,她大概是深思熟虑过。当初,陈夫人拿小翠生命安全逼她签字,这都过去多久了陈矜现在才知道,就算桃软心里再毛躁,这么长时间也沉淀下来了。签了字,她和陈矜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来往,往后,他想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就跟哪个女人在一起,想和谁上热搜就和谁上热搜,哪怕是柳絮儿都与她无关。可他为什么不愿意。一定要折磨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吗。陈矜真自私。自私透了!“我凭什么签字!你有什么权利!这段婚姻中,你又凭什么擅作主张就单方面宣告结束!给你脸了是吗!还有,你问我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因为老子的喜欢你,爱你!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只要我不松口,桃软,你本事再大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是玩,老子也要玩死你!也绝不会把你拱手让人!”桃软是他的,谁都抢不走。这么多话,桃软只关注重点。陈矜说什么爱他爱自己他说得多么坦然自若啊。多么轻松简单啊。怕是心口不一,随口一说。可惜,陈矜的爱桃软看不见,摸不着,也感受不到他的心在自己身上。相反,他的身在她这里。桃软是深有体会。嗯,许是旧事重提。桃软想起来了。陈矜亲口说过,他爱她的肉体胜过一切,如果这就是陈矜说的‘爱’,那太廉价了。是个异性就可以发生关系的爱还叫‘爱’吗不是。太荒唐,太荒谬了。桃软认真反问,“陈矜,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换句话来说,爱是儿戏,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吗如果你爱我,你还和柳絮儿形影不离,和别的女人纠缠不休,一次两次我可以视而不见,但事不过三。所以,陈矜,你的爱我高攀不起也接受不了,同时,我也不想高攀。”从另一方面而言,爱没有定义,没有正确答案,因为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在陈矜身上,爱可能是自私,是占有欲,可对桃软而言,爱是干净,爱更是进退自如,溺水三千只取一瓢。说得通俗易懂点,陈矜不懂分寸感,更不懂避嫌,他永远都有他的大道理。“桃软,你放屁!谁跟柳絮儿形影不离了!”“难道不是吗。”有些话,陈矜爱不爱听是一回事儿,她说得也嫌烦。送柳絮儿回家,半夜找她,这仅仅是她知道的,那她不知道呢又会是什么他从来都不说,从来都不坦诚相待,他给不了安全感,他永远把自己当作外人似的一言不发,然后当着她的面去拥护,接触另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来者不善。他好像从头到尾都不自知,他和柳絮儿在一起自己会不会有危机感,会不会担心他和柳絮儿有什么,归根到底,他不会换位思考。这要是她和另一个男人一天到晚抬头不见低头见,陈矜会像自己这样保持沉默吗。答案,桃软笑了。不光陈矜,现在陈家上下有对她和颜悦色除了老太太。压根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此时此景,她的处境陈矜知道吗他不知道,桃软也懒得明说。到底好没意思。陈矜气疯了。“桃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当然知道。“我现在很清醒。”陈矜飙粗话,“放屁!我看你是脑子进水生锈了!”“那你就当我脑子进水了,然后把字签了。”“我签你……——”“……”不出意外,陈矜截止没有说完的话绝对是——别人出口成章,他出口成脏。可显着他有文化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