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绮也算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做事雷厉风行,不多会儿便把魏府里不听管教的人收拾了一顿,这下其他人也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干活儿都老老实实的,不敢多话和抱怨。在一旁看魏绮折腾了一上午,午休后,魏景薇陪着一块儿用了午膳,吃过后才有时间一起闲话家常。“姑妈可真厉害,我看那些不老实的人,现在再也不敢蹦跶了。”魏绮笑了一下,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甜姐儿,她做事时习惯把女儿带着,让她耳濡目染地学习。甜姐儿就是性子太软了,若是不早早地学起来,日后恐怕被欺负。魏景薇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宽慰道:“姑母这般厉害,我们甜姐儿日后定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倒也无须担心。况且日后甜姐儿若是留在京城出嫁,有我们看顾几分,无人敢欺负了她去。”魏绮听到这话,眼中闪过欣慰,这话倒是妥帖。“我也希望甜姐儿能自己立起来,但有你这个姐姐在,我想她也不会受了欺负去。”魏景薇点点头,这也算是她的一个承诺。姑母对她十分好,她不难看出来,柳氏这次的事儿,魏绮便时刻帮她说话,就恨不能上前指着柳氏鼻子骂了。日后甜姐儿若是有事,她定然不会推辞。两人又聊了会儿闲话,魏绮拿出一张宾客的名单,指着上边儿给魏景薇看。“这些是请来的客人,你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魏景薇拿起来大概扫了一眼,觉着没什么问题便放下了,“姑母办事儿我自然放心,这单子我看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魏绮笑着点了点头,涂了红色蔻丹的手指点了点桌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后,才说道:“柳氏这事儿你也别怪你父亲。”她扯了扯嘴角,语气无奈了几分,“你可知道你父亲年幼时的事儿”魏景薇不知她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何意,摇了摇头没说话。“你父亲年少时也十分不容易,我们的母亲年轻时候便去世了,你祖父一直没有续弦,那会儿都是我带着他,说是姐姐,倒也算是半个母亲。”魏绮突然聊起这些有些唏嘘。她眼神微动,大概知晓魏绮聊起这些是何意。只听魏绮继续说下去,“你祖父只是个小官儿,家底子也薄,你父亲还要读书,家里也是有过十分艰辛的日子。之后才慢慢好了起来。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别去怨恨你父亲,他尝试过失去母亲,吃苦长大的日子,兴许是这样,才不想申哥儿也走上他的老路子吧。”说完这些,两人久久无话,魏景薇略坐了会儿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苏儿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在旁边寻了个凳子坐下,拿出衣服缝缝补补起来。门口突然一个身影一一蹦一跳地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快活。苏儿定睛一看是莲儿,忙狠狠瞪了她一眼,轻声嗔怪道:“你呀你,真是越发不稳重了。让旁的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莲儿忙告饶,一脸讨好地看向苏儿,柔声劝慰,“我的好姐姐,我这不是遇上好事儿了吗,才高兴的忘了形,以后定然不会了。”苏儿见她这副模样,心中的火顿时散了,点了点她的额头,“记住下次可不许了,我们两身为小姐的大丫鬟,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的!”苏儿这些话,这些日子车轱辘子似的来回转,跟莲儿反复说。就怕日了去了江家,出了什么岔子。莲儿后怕地缩了缩脖子,“我的好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别念了!你这些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老茧了,都会背了。”苏儿愣了楞,哼了一声,倒真的不说了。见他们俩这副样子,魏景薇刚才还有些惆怅的心情好上了一些,问道:“你说遇上好事了,到底是什么好事。”莲儿这才想起来这一茬,忙拿了信一脸献宝似的递给了小姐,“这是夏宁托人送来的信,还问小姐你安好呢。”一听是夏宁,魏景薇来了兴致,忙招手道:“快拿给我看看。”扫了一眼后,大致是夏宁已经从梅家脱离了,梅家银钱吃紧,家里供养不起闲人,把府中的下人能发卖的都发卖了,只留下府中缺不了的。梅老夫人如今中风躺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知了,每日醒来的少,昏睡得多,便是醒来也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而梅元青呢,事情东窗事发,他被多方排挤,最后只能主动上奏辞官。陛下一下就允了,他回到梅家后便整日在屋子里待着,整个人十分阴郁。之后更是爱上了喝酒,经常大白天的喝得烂醉如泥,张若若是如何劝阻都无用的。甚至还有一次劝阻时,被梅元青失手推倒,手臂都碰了好大一块儿乌紫来。梅云礼的脸毁了后,科举无望,梅元青和张若若光是忙府里的事儿便已经是焦头烂额,梅云礼也不知何时跑出去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整日在外头游荡不归家。还经常闹事。张若若先后给他擦了不少次屁股,梅家的银钱更是捉襟见肘。就连梅老夫人要见大夫吃药的钱,据很多丫鬟们私下说,张若若都能省则省,结果就是梅老太太的状态更差了。魏景薇看到这里,心中冷笑,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以往梅老太太如何对张若若,现在都反噬到了自己身上。据说中风后的人,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耳朵倒是能听,但是手脚麻痹,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她这样嚣张恶毒了一辈子,临到头了,尝到苦果,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她接着往下看,夏宁说,因为莺姨娘的缘故,他才免去了被发卖的命运,莺姨娘还给了他的卖身契,还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去自个儿的亲戚家住下。又说了他如今读书十分用功,待差不多后便会下场试试。还说日后若是能有出息,定然百般地报答她。..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