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叹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缓声道:“你是不知道这个秦家小世子,在京里可谓是一霸,这秦家也是十分宠爱他,就养的性子跋扈了些,他娘亲秦白氏可是个性子不太柔和的,你尽量好好说,这事儿便过去了。”魏景薇上一世就对秦家小世子,还有他父母的性格了如执掌,倒也不慌,答了一声儿便朝外走去。苏儿蹙眉,在落后两步的位置小声道:“听老太太的意思,这秦家并不好相与”魏景薇轻轻:“嗯。”了一声便没说话了。廊下只有四人匆匆的脚步声。柳家宅子不小,绕着廊道走了许久,又穿过几个亭子才终于到了前院儿的位置。魏景薇放眼望去,就见诚哥儿正气鼓鼓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旁边一个打扮的十分华贵的妇人冷眼看着他,不咸不淡的说着话,“我当是谁家的孩子这般泼皮呢,没想到只是区区翰林院院士的儿子。”顿了顿,她撇了撇嘴,“还是个过继的。”诚哥儿在家里得宠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眼圈红红的,顿时怒道:“我不就是稍微撞了他一下罢了,他自己站不稳摔倒在地,我好心扶他起来,他还骂我,还说要找家丁教训我。”秦白氏冷冷一笑,看眼前诚哥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什么玩意儿罢了,语带不屑道:“你撞了人不知礼数,让你下跪道歉不是应该的嘛,怎么你家的大人没教导你真是个没家教的。”诚哥儿被人当众指责没家教,饶是他平日里如何没心没肺,也心头微酸。试问被当众骂爹娘,谁能不难受委屈。他正要开口反驳,就听到一个缓缓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好听的女生轻笑开口,“白夫人,我家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小世子,还请你念在他年少不懂事的份儿上,便别与他计较了。”秦白氏扭头一瞧,眼前一穿着打扮十分貌美的女子施施然的走了出来,她眼角眉梢皆是十分精致,凑近了看,甚至能看到她那浓密的羽睫,仿佛是画中仙一般。秦白氏本来因为她的一番话熄灭的怒火,在看到魏景薇后,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是滋味,语气十分倨傲的说道:“你便是那魏氏吧。”魏景薇笑道:“正是。”秦白氏酸溜溜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家哥儿把我家小世子撞倒了,你觉得这么轻巧便算了要知道,我们家孩子什么身份,你们家孩子又是什么身份。”魏景薇皱了皱眉,原本想着让诚哥儿受受苦,被磋磨一下性子,但没想到这秦白氏比预料之中的还难缠。“那夫人想待如何。”看着魏景薇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家世而怯懦,秦白氏的怒气更上涨了三分,原本是让诚哥儿当众道歉的打算,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想让他下跪磕头,给我家孩子道歉,既然要道歉嘛,不下跪怎么能表示自己的诚意呢,梅夫人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秦白氏摩挲着自己手上一对儿绿汪汪的镯子,眼里满是森冷之意。魏景薇阖眸,片刻后眼神冷冷的看向秦白氏,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四周的人都听清楚。“秦夫人果然要如此对待一个孩子他年岁还小,做错了事儿夫人尽管训斥,但如此折辱人之事,总不能因为他就是一个孩子而如此吧。”秦白氏养尊处优,碍着她夫君的身份,谁不对她恭恭敬敬的,在府里更是说一不二。此刻居然当众被魏景薇怼了回去,她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下来,语气里带了一丝怒意,“看来梅夫人非要为你这继子出头了也是,你进门儿两年了无所出,如今的倚仗只能是你膝下的这个孩子,你当然要好好对待了。”“莫非在夫人眼里,孩子都是倚仗是工具,是可利用之物,所以才这么以己度人。”对方不客气,魏景薇的言语里也少了恭敬,毫不客气的回怼之。若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今日畏首畏尾不敢面对,只能听之任之,来日便会被所有人瞧不起。连带着让所有人对魏家和柳家也带有轻视。魏景薇既代表的是梅家,更是代表魏家和柳家。站在魏景薇身后的诚哥儿却在此刻眼神十分复杂,看着魏景薇的背影眼里又是激动,又是落寞与难过。激动是母亲不受人所迫,也并非会牺牲他来顾全大局。落寞和难过是因为,他心中知晓,自己好几次的行事早已伤害了两人之间的母子之情.....母亲和自己有了隔阂。秦白氏冷笑连连,“好好好,魏氏是吧,今日在柳家我倒是不能拿你如何,但你总不能一直在柳家对吧。我们来日方长.....”“秦夫人是吧,本大人正巧也在这儿参加柳家嫡女的出嫁礼,若是有什么冤屈不如我来替你做主。”一道十分散漫的声音响起,众人闻声望去。见廊道的尽头,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来人剑眉星目,一身黛蓝色束腰锦袍上用金线织绣着团团祥云纹,尽显沉稳大方和贵气,即便行走姿态不羁,也通身的矜贵之气逼人的紧。江寅白走到几人身边儿,浅浅一笑,“打扰各位了。不过我身为锦衣卫的人,京里一切的纠纷冤屈或者别的,都可以对我说。本大人一向公正严明。”说完他笑眯眯扫了一圈儿周围人,被看到的权贵们,无一不立马移开目光,别开脸去。心中默默祈祷念叨着别被这个瘟神记挂上了。但凡被他记挂上,那可不死也得脱层皮。秦白氏本就不占理,说话更是咄咄逼人的紧,此刻却张了张嘴,脸上有些讪讪的。她脑中回想着自个儿夫君告诫自己的话语,千万别跟江寅白扯上点儿关系,他可是当今面前的红人,要是不幸被盯上了,锦衣卫可是咬人的狗不叫,悄无声息的就能让一个家族寂灭下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