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成为李寿身边的能臣,而非成为李寿的太子妃。
而很显然,这第二条路不太现实,很难达成。
故而这第二条路,她不想说出来,因着她深知,说出来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支持,反而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她也知道这第二条路并不好走,比之孟府所有人期许的第一条路相较,更布满了荆棘,更难达成。
但在没有走过之前,她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倘若试着走过之后不通,则另当别论,届时再想对策不迟。?
如此不稳当不确定的第二条路,让孟十三在随后面对孟老太太的追问时,选择了缄默。
孟老太太见状,张了张嘴,终是选择了不再追问,只是叮嘱孟十三,一切以自身安全为要,再差的境地,孟十三的身后尚还有孟府。
不管孟老太太此言能有几成真,孟十三也不得不承认,就在当时的那个瞬间,她确实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天性骨肉情。
到底是她的祖母,也到底是祖母心软了些。
如若换成祖父,她真到退无可退的境地,想来祖父定会以孟府为重,而非以她性命为重,更非似祖母那般言道她身后尚还有孟府,可成为她的盾护她周全。
经此一事儿,孟十三的心不禁又与孟老太太更亲近了一些,更理解了孟老太太一些。
倘若说以往她对祖母的亲近,除了这具人身的天性血脉,还有为了得到什么而刻意为之,那么现今她对祖母的感情,已然更像一对真正的祖孙。
也理解了,祖母既希望她能嫁入东宫延续孟府的荣光,又希望她别嫁入东宫步姑母先元孟皇后的后尘,此两者同时存在在祖母的心中矛盾,也让祖母在不知不觉之中身心俱疲。
孟十三端着酒杯,看着杯中酒,女儿红醇厚的香气儿扑鼻,边听着姜子瑶与季苓的说话声,边回想到她完成对祖母立下的军令状之后,祖母眸色复杂地提醒她,同她坦诚的肺腑之言。
然,说是一回事儿,做又是另一回事儿。
无论祖母所言能办到几成,亦或真的说到做到,至少让她知道了,现今的孟府之中,祖母是第一个会站在她这边,会为她着想,并且是有能力能帮到她的孟家人。
而将兄长送到乔将军身边,原来她是想着日后兄长大成,那兄长便将是她在孟府里,第一个与她一条心,不会只把她当作政治联姻牺牲品待之,也有实力助她的孟家人。
此刻想来,兄长反倒居后了。
当然,她相信兄长能做到与她一条心,也相信兄长会以她的幸福为重,不会让她去为孟府的利益荣光牺牲,但眼下的兄长文武皆不成,纵然兄长真心想着她好,亦无实力扭转现今局面。
可若兄长跟随在乔将军身边,由乔将军亲手教导,那么只要兄长努力,兄长日后必有所成,届时在她陷入谁来拉她一把的困境时,兄长便有能力可拉她一把了。
这便是她费尽心思为兄长谋出路的根本原因。
说到底,她帮兄长博个好前程,亦是在帮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