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起身阻止说完就要往外跑的于掌柜:“莫急,问是要问,却也别露出可疑的形迹。倘若当真有人要害柳掌柜的性命,那人必也知晓你与柳掌柜的交情,指不定这会儿邸店外的周围,便有那人的眼线在盯着明月邸店。你要去找另两位老友问问,此事儿可以,不过不能太达慌张,需从容些,与往日无异,权当闲着无事儿去找老友喝茶的,如此才好。”
“对……”于掌柜按了按自己的心口,他确实太过于急切了,这样不好,很容易被人瞧出端倪来,他努力平复下因担忧焦急而剧烈跳动的心房,缓了缓道,“东家说得对……恰好这两日客舍住满,供客商堆放货物的仓库也有些不够放了,我便借着此由头去找找他们,他们有这方面的门路,我以前也问过,这会儿去问,实属平常。”
“带上薄礼。”孟十三补充道。
于掌柜连连点头:“对!”
他一走,厢房内便只孟十三主仆三人。
于掌柜走前不忘交代守着铺前柜台的伙计,若孟十三有何吩咐,万不可怠慢。
“风筝,你跟去,悄悄跟在于掌柜后面。”孟十三等于掌柜走了有几息,方吩咐道,“倘若无事儿,那是最好,倘若有事儿,于掌柜与俩老友的性命,务必保下来。”
“诺。”风筝明白小姐是怕不止柳掌柜会有性命之忧,连带着与柳掌柜接触过的于掌柜与其老友,都会受到拖累。
宝珠在风筝随着离开后问:“小姐是觉得那块壁虎砚台的出处,很是不凡?”
“即便二哥再是不受宠的二房庶长子,那也是孟府的二公子,倘若门庭普通,手不敢伸得这么长,伸得这么毫无顾忌,且歹毒。”孟十三现在已然更倾向于,兄长的中邪乃是有人故意针对而成。
至于是针对的孟府,还是她,亦或兄长本身,还得往下继续深纠,方能纠查出答案来。
伙计谨记于掌柜之言,时不时得到后面小院的厢房里添下茶水,端下茶点,铺前厢房两头顾,忙得不亦乐呼。
孟十三从接手曾氏的嫁妆之后,便再没缺过银子,从前那种连吃都吃不饱,需要自个儿到秋水湖钓锦鲤吃的情景,是一去不复返。
不过她一直忙着其他,还真没有认真地巡视过从亲娘手里继承过来的十里红妆。
邸店是经营什么的,以往入世,囊中羞涩之时,她也曾住过,主要就是由客舍、仓库、铺前买卖三个部分组成。
客舍供吃住,仓库供客商堆货,铺前卖吃食器物,环境比不上客栈,进来的客倌也大都是为省些银两的平头百姓。
至今她还记得,当时她贪图便宜,住进邸店的那些日子,夜里总得让一些吆五喝六的声音,吵得睡不好觉。
且住的人鱼龙混杂,有一个不长眼的地痞耍流氓到她身上,还被她狠狠地教了一回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