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便好,起来吧。”孟十三不想给了赏春希望,最后又让赏春绝望,方会先道出这番话儿,现下听到赏春能自个儿通透,那便最好。
至于赏春的弟弟,虽说还活着的可能性很小,可再小,只要有一丝可能,那便不能判定死局。
待赏春站起身,她又道:“在我这儿,无需动不动就跪下。犯了过错,跪也无用,若要谢我,也不用跪,只要好好尽心做事儿即可。”
“诺。”赏春眼里泛着眼花。
孟十三问完该问的,三人也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没可问可说的,她让她们下去。
赏春三人一走出明晓堂,很快解除了禁令,该洒扫院子庑廊各处、修剪树木花草和其他的一些清洁,小丫鬟鱼贯而入,继续干各自负责的活计。
只明晓堂,赏春得孟十三授意,暂时不让闲杂人等入内。
自然,宝珠金银与她自己,不属于闲杂人等。
一出明晓堂,她把该安排的院务都安排妥当,便出了院,往长春院去。
金银则去把热茶沏上来,又把刚出炉的点心端上桌,她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到大厨房去看看灶上的糕点,和小姐的药膳午食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堂内只剩下宝珠还在边上侍候着,她杵得跟透明的柱子似的,一动也不动,只一双眼珠子时不时得骨溜溜地转一下。
孟十三独自坐在明晓堂里,静静地思考着。
十年前,她娘病逝,赏春的家人出事儿,此其中或有关联,或没有关联,纯粹只是巧合。
她虽未有查案的经验,却曾看过一本探案集《大宋青天》,其中的青天大老爷常言道,要查出真相,必然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她眼下处境,无疑就处在大胆假设的阶段。
假设赏春的家人出事儿与她娘生的病有关系,那么会是什么关系?
赏春的父母是被猛兽撕咬至死,可在附近却从未出现在猛兽。
她娘是在回娘家之后,一回府就病了,且患的是癔症,依祖母所言,很突然,似是传染病般,像是她娘出府一趟,不小心被感染到,回到府里就病发了。
假设此假设成立,那么她娘是在曾府里被感染,还是在从曾府回到孟府的这一路上被感染?
老仵作未退下之前,乃是京衙的仵作,有着数十年的验尸经验,不说绝对不会出错,至少出错的可能性很低很低,基本不会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