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这凡间女子私通有孕,后又不幸滑胎,且所遇非人,当真比浸猪笼还要惨上三分。
浸猪笼是凌迟身体,香容遭遇之事,却是连一颗心都得被来回割个千刀万刀。
“老太太已经让人去通知香容的父母了,她的父母都在通州的庄子上,有些远,得过两日才到。”赏春答道,又问,“小姐可是觉得香容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孟十三接过宝珠递过来的香片,尝了一口,是金银刚制成的桃花茶,“她是挺可怜,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说她年少无知被骗也好,说她抵抗不了诱惑也罢,她万不该毫无底线,任由叶轮得逞,以致珠胎暗结,方落了个今日的下场。”
赏春听着,半提着的一颗心往下落了落,终是落回原处。
孟十三瞧着赏春眉眼微动,暗暗松了口气儿的神情,笑道:“怎么?怕我是个昏头暴君,你往后在我跟前侍候的日子不好过?”
赏春沉默,她自来是个聪明的女娘,此时孟十三这般直言问她,她若说假话,定然会被看穿,倒不如不说。
孟十三见状明白了几分,又问:“那你过来泰辰院,可是祖母逼的你?”
“不是。”赏春摇头,“奴婢是自愿的,且十分欢喜。”
“为何欢喜?”自愿便罢,如何还欢喜,莫不是她这院子有她不晓得的好处?
“小姐是位明主。”赏春笃定道。
孟十三笑了:“明明刚才还挺担心来着。”
赏春被戳穿得突然,先是一愣,再是赶紧跪下,却又不知该如何辩解,她刚才确实还在担心大小姐会不会是一位明主,小姐既是能看出来,定然不容她狡辩。
刚到泰辰院,刚刚接掌管事娘子一职,满院子的事务尚在整理梳通之中,她便直接惹新主子不高兴,还被当面拆穿,她这是刚上任便要被撤掉么?
当真如此,那孟府再大,再无她的容身之地。
赏春顿时面如死灰。
“起来吧。”孟十三搁下茶碗,碗底与几面轻碰出声响,不紧不慢道,“在我这儿当差,很简单,只要对我忠心,不说谎,不耍小聪明,不自作聪明,办好我交代的事儿,以及做好份内之事,即可。”
“诺。”赏春想要起身,只是方才被吓得太狠,双腿儿有些发软。
宝珠见状看了眼孟十三,得孟十三微微颔首,她才上前搀扶起赏春:“赏春姐姐莫要害怕,咱们小姐很好侍候的。”
赏春低嗯一声,在孟十三跟前重新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