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死的时候,自己还来不及伤心,就面临着失去记忆的风险,为了保护于宁,她只能答应了老太太的要求。
“对不起于姐,把你忘了这么多年,真的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我没有好好的保护她,没有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记起来了,该记得的,不该记得的,全部,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于宁,好好保护她……”
“于姐,如果你还在的话,如果你能够看得到她的话,请好好的保佑她……”
一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于珂当年给于宁取这名字的意思。
宁,一世安宁,寂静中来。
女人从嗓子里头溢出来的悲呼声伴随着厚重的鼻音,如同受伤的小兽那样,苟延残喘。
哭声里的悲寂回荡在屋内,在小小的杂物间里头经久不息……
……
黄沙满天,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头带着独特的燥热和郁闷,还有独属它的那股厚重沧桑的美感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探险家向着那嗜血之地而去。
残阳如血,坠落在天边幻化成为残片,一点一点点缀其中。
于宁和苏西西坐在沙丘上看着下头还在训练的士兵,已经快天黑了,自从昨天开始实行训练计划之后,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不行,不服输的性子上来了,连晚饭都没吃就在这儿练着。
苏西西盯着远处的天边,“你就不去劝一下,这么个练法,我看他们是想直接暴毙吧。”
就算要努力,也不是这么个努力法。
“人家要发奋图强,你总不能挡在前头吧,会招人恨的。”于宁满不在意的开口。
“看的差不多了,你现在后没后悔选择了这群人?”
于宁转头看着她,“你后悔了没?”
苏西西咬着手指甲想了想,“后悔也没用啊,钱都砸进去了,也拿不回来了,再说了,也不是那么差。”
“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等到练出师之后,你就等着被铺天盖地而来的钞票淹没吧。”
于宁看着远方,眼中带着希望。
er有盛极一时的盛况,到现在只不过是跌入谷底,他们需要一个机会,她给了这个机会,那么这些人就会回报给她更加多的惊喜。
这点儿,她清楚的很。
苏西西看着她满怀希望的样子,也没想打击,在看人这方面,于宁要比她看的准确,相信她不会有错。
况且这场赌局就算输了,她们也没什么好怕的,用命去赌都没有怵过,还担心什么。
“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去看你家当家的了,恐怕你待会儿回去,就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苏西西冷不丁的提醒让于宁抖了抖,她忘了这茬,昨晚上是跟苏西西在办公室里头睡得,早上起床之后就直接往这边过来了,好像是忘记了去陪那男人吃早餐。
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这个粘人的男人在被她忽视了一天一夜之后,会怎么处置她。
后背一凉,于宁突然有种不想天黑的感觉。
苏西西从背包里头拿了两罐装啤酒出来,拉开拉环之后递给她,“看的出来你很喜欢这位当家的,我记得有个女人曾经义正言辞的告诉我,看人不能只看颜值,要注重内在,内在,结果呢,自己找了个花。”
于宁扶额,花这个词,真的跟厉冥熠一点儿也不搭好不好。
“当年一本正经的教训我,结果没想到打脸来的太快了,您这位,跟我以往交往过的那些小鲜肉可不是一个层次的,貌似更难驾驭吧。”
于宁喝了口啤酒,看着对面的残阳,“长的是挺好看的,但是我敢保证,看上他绝对不是因为那张脸。”
虽然肯定也占了一部分的理由,毕竟美好的东西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尤其是养眼的颜值。
“我这种肤浅的女人,第一眼是看颜值的,长的丑,第一个pass掉,绝对别想有进一步的发展,你敢说你看上厉当家是一点都不看脸的?”
她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
于宁煞有其事的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所以你选了千羽,万花丛中一朵妖花,不错,眼光挺好的。”
苏西西默,没法聊了,一点儿也没办法聊了。
话题终结者。
“我跟他,反正,那个……”
苏西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跟千羽的关系了,剪不断理还乱。
于宁笑了笑,她知道苏西西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她在好奇,好奇为什么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在席家的打压下活了这么久都没有想过要动席家。
于宁不是看的开,而是席家还没有碰到她的底线,跟席家同归于尽,她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
但是她这样的人,却选择为了厉冥熠而收下了整个er,是为了什么,苏西西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当然清清楚楚。
恋爱中的女人,真的那么可怕吗,那个厉冥熠除了权势滔天,长相绝美,往那一站都是万物黯然失色的男人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况且那样的男人,应该或多或少都会有大男子主义,控制欲很强的,很难想象于宁会看上他,还这么死心塌地的。
“西西,其实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于宁放下手里的啤酒,眼神幽暗盯着远方,“我以前也没想到,我会遇到他,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有一个人把你的事情看的比他自己的还要重要,她在乎你是不是开心,在乎你的一举一动,你很轻微的一个动作,在他眼中都能够掀起惊天巨浪。”
“以你的快乐为幸福,以你的难过为痛苦,这应该就是他最透彻的表达方式了。”
苏西西看着于宁,她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五官泛着独特的光芒。
重要的是,她眼中的光芒,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如同洗过的衣服上带着的干净的洗衣粉的味道,对未来充满希望活力的模样。
很美好,很干净。
“你这样子,真的很恶心。”苏西西找不到话说,只能吐出这句话。
于宁手中的啤酒同她碰了碰,“等到你明白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切,不就是个坠入爱河无法自拔的女人吗,我才不要明白,如果明白了就是你这个白痴模样,我宁愿陪着我的小鲜肉一辈子。”
于宁摇头,将最后一口啤酒喝干净以后易拉罐扔进她耳朵背包里头,“我先走了,你看着他们训练吧,晚上十二点我会离开这里,之后就看你的了。”
苏西西摆摆手,跟于宁比起来她是个大闲人,就主动将后续跟进的活儿给揽下来了,会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
顺便,也躲躲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她总感觉,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变化,还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她喜欢这种变化,喜欢这样朝气蓬勃的感觉。
于宁甩着手往卧室走去,门口的莫寒大老远看到她过来,低头将房门打开。
于宁停了一下没有立刻进去,指着门板示意,“他吃饭了没?”
“当家吃了早饭,晚饭目前还一口都没有动。”
所以啊小姐,你知道你自己多重要了没有。
忽略掉莫寒哀怨的眼光,于宁无奈,“重新让他们做两份送进来吧。”
正好她也没吃。
推门而入的时候,斯凌利落的收了文件往门外去,男人坐在书桌前埋头看文件,明明是她的办公桌,却变成了他的地方。
“舍得回来了?”厉冥熠头也不抬的说了句。
于宁抓着脑袋走过去,那语气里头的哀怨,听得她莫名其妙的带了点愧疚出去,“那个我事情挺多的,得忙完不是。”
所以就不要怪她了。
男人将手上的钢笔扔在桌面上,笔尖抵在文件上之后停止了转动,他对着女人伸手,“过来。”
于宁乖乖的走过去爬在他腿上坐下,一靠近厉冥熠就闻到了她身上细微的啤酒味。
男人眉头一沉,“喝酒了?”
“喝了一点。”于宁老实答话,紧跟着在自己身上嗅了嗅,这味道应该也没那么大吧。
厉冥熠揉着她的肚子,面色冷傲,“你不清楚你是什么状况,还敢喝酒?”
自从她第一次在他身边生理期之后,这男人就查了很多女人有关这方面的资料,生理期对于酒精,是绝对禁止的,他看着她难过的脸色,心疼的连她洗手的水温都要一一试过。
这小东西居然自己跑去喝酒了。
于宁知道他生气了,两条手臂环上男人的脖子准备撒娇,“下不为例好不好,这个也是特殊情况嘛。”
厉冥熠沉着脸不说话,她咳了声,转移话题,“你到w市是为了参加席家的晚宴,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我在这儿呆一天,等到你完事以后我再去找你。”
“不行。”
“为什么?”
厉冥熠勾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你得陪我一起参加晚宴。”
“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就可以了?”
她不太喜欢那样人多的地方,就算回到了w市,也是没打算去参加的,这男人怎么想到要带她去的。
“你得做我的女伴。”厉冥熠指尖在她下巴上蹭着,说的理直气壮,“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得在我的身边,晚宴上那么多人出双入对的,我又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要单着。”
又来了,大男子主义,一点儿也不消停。
“你以前不都是单着的。”她不满道。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现在他手心里头捧着个宝贝,虽然不想被人觊觎,但是也得昭告天下,这女人是他的。
于宁松口,她这张脸也没有什么人见过,厉冥熠去那晚宴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不会去的太久,去一下没什么问题。
“先吃饭吧,晚上得离开这里。”于宁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的开口。
男人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有一股尘土的味道,“先去洗澡,你看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
“我想先吃饭。”她拒绝道。
知道她的脾气,男人无奈,“那先洗手好不好。”
她点头之后,厉冥熠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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