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没多久就停歇了,乌云消散,天空放晴。
一整个下午,朱泠婧只处置了少量政事,大部分时间都在思量、假想次日的御前会议会是怎样的境况。
随着时间来到五时二刻,好不容易才搞定了当日军务的周长风便匆匆离开了紫禁城。
今天罗符说是要陪妻子出游放松一天,便请周某人替他代班了一天。
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何其麻烦,从早忙到晚的周长风叫苦不迭,很难想象以前自己不在时罗符都是怎么保质保量的完成的,工作狂就是不一般啊。
而且凑巧的是,今天早上周某人在离家前接了个电话,说是走私的轿车已经全部出手,希望他今晚可以赏脸来一趟,共度良宵…哦不,共享晚宴。
尽管当时不太情愿,可考虑到公司设立的事情不宜拖拉,他还是答应了,然后就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忙碌了一整天。
“头儿,不用咱们跟着吗?”
“不必,你们等着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家饭店的档次不高不低,从外观上来看平平无奇,毫无标志性可言,是个会让人选择性忽视的地方。
就商业经营来说这是很不利的,因为“曝光力”较低,不知道这家店的经营者是怎么想的。
三楼最靠北的小包间中,一袭浅青衣裳的瑶笙端坐着思索货源的问题,忽然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动静。
她连忙站了起来,向推门而入的周长风福身。
“周大将军真是守时呢,这一道菜都还没上,我去催催吧,您先落座。”
“谈事就谈事,惦记吃饭干什么?”
周长风边说边走向座位,瑶笙则直接伸手帮他把椅子拉了出来。
“您真的是财神爷哦,那批车子虽然估价是市值十六万,可品相都蛮好的,最后统共卖了近十八万。”
四六分成,虽然瑶笙等人只拿小头,可奈何他们的成本少得可怜,仅有些人工费和船运费罢了。
六万多圆轻松到手,而这只是一笔业务罢了,同时他们还从其他人收到了几批货,所以这段时间毛利润都有十多万。
瑶笙拿出了自己的小包,从中取出了一个精致但看上去就沉甸甸的丝绸小袋子。
“哐嗒——”
几根小金条从中掉在了桌上,灯光映照下金光闪闪。
“这些只是一小部分,统共要四十三斤呢,小女子可拎不动。”
周长风被雷到了,倍感无语的说道:“拿金子干嘛?当时说了把这笔钱用来办美国公司的。”
“您误会了,那些钱都按您吩咐的用掉了。”瑶笙捂嘴轻笑,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下,“这些啊,是因为多卖了快两万圆,所以多的一万多就换成金子了。”
她指了指放在旁边地上的手提箱,里边装的就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价值一万二千多圆的大金条。
这时候终于上菜了,两名店员轻轻叩门,随即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将几盘荤素菜肴放到了桌上。
周长风对这些钱毫无兴趣,他盯着对面的女子,直截了当地问:“公司筹办的怎么样了?”
“新墨省的公司已经注册完成,田省的还在等当地政府审批,都是依您的要求搞的,请过目。”瑶笙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将之递了过去。
有些逗比的是,周某人虽然认真思考过这两个公司的作用,但恰恰没有想过其名字。
等到瑶笙这伙人前来问询要求时,他灵机一动,恶趣味的挪用了后世影视剧中的两个大名鼎鼎的虚拟巨企名字。
位于新墨西哥州的公司叫“Umbrel Materials”——安布雷拉材料公司。
位于田纳西州的公司叫“Tricell Mining”——三联矿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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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公司在名义上都从事开矿、采矿,注册资本也不算高,公司经理和雇员的身份信息则属于一些可靠的欧洲人和华裔华侨。
周长风“嗯”了一声,翻阅着笔记本,满意道:“看着挺好。”
“您随时能派人过去接管,不知您打算怎么开工呢?当地好像没有新探明的矿吧?”瑶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周长风瞥了她一眼,“好奇心容易害死人,懂么?”
后者赶忙颔首,低头轻声道:“抱歉,冒昧了,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晓得的。”
与饭店低调的外形不一样,这顿饭吃得倒是极好,其菜肴色香味俱全,好吃得不得了。
而且瑶笙这女人很会说话,花言巧语一句接一句不带重复的。
上回仅仅搜罗了四十辆轿车就赚了可观的一笔,不敢想象以后还会有多大的利润空间,周长风估计以后从澳洲搜罗个数百辆是轻轻松松的事。
等拿下了墨尔本、悉尼等大城市,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没收个成百上千辆。
周长风有些悲哀的发现,如果自己想要在大明混得开,那就多多少少要从众一点,与权贵们觥筹交错、收受各方的示好与孝敬……
随着地位和职权水涨船高,再没法像以前一样任性了。
虽然目前只能算小打小闹,但真不知道开了口子、破了例以后会如何发展,现在的自己究竟认不认得出多年后的自己?
出于安全考虑,周长风第二天早上向沈瑜打听了一下这个走私团伙。
后者并未当场给予答复,而是找了许久才从一堆分类卷宗里查询到了他们。
“这都被你们记录在案?伱们外厂目前不打算动他们?”
“咋说呢,这种…差不多算养肥了,不过他们从事的这行损害不大,姑且放纵一段时间。”
“哦。”
“周兄你怎么跟这些人沾上边了?”沈瑜笑吟吟地问道:“这就沾了红尘开始琢磨敛财了?”
“随你怎么想吧。”周长风耸了耸肩。
沈瑜收了笑意,若无其事地说:“这种敛财手段太水了,你要真想搞钱,坐在家里等着收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