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给吴商写信吗?”我很好奇,“让我看看!”说着就伸手去够。
潘大叔稀罕宝贝似的把两封信都揣回怀里:“不行!少爷的规矩,一应信笺他都要过目。”
“那我的给我。”我动了动手指,潘大叔依然摇头表示拒绝。
“我的信是我的隐私!他不能看!”我大声道,潘大叔依然摇头,还特意跟我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而且格外强调了“一应信笺”几个字。我气不过,插着腰问翠翠:“他是军阀吗?”
翠翠掩口轻笑:“姑娘,少爷是怕信里掺了坏人的符纸,拆了是要闯祸的。”
我们正说着话,窗外一阵清风,带来一抹桂花香,我心下知道,这是我师父来了!正想寻着味道去找,忽听门口有人叫了一声:“姑娘。”循声去看,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一身短打手里背着一把长剑站在门口。
“映卉嫂!”翠翠迎上前,“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快里面请!”
门口的女人越过翠翠盯着我,她英姿不凡、气质脱俗,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心中忍不住一震。她见我有些愣神,勾了勾唇角,我立刻知道,这位翠翠口中的“映卉嫂”,一定就是桂婆婆变的。
映卉嫂立在门口对着我扬了扬下巴:“我找她。”
翠翠有些吃惊,转而看我。我朝她嘻嘻一笑,说了句:“少爷给请的师父。”就蹦蹦跳跳跟着映卉嫂向山顶古墓的方向去了。
“商儿叮嘱我照顾你,说有接有送才肯把你交给我。”桂婆婆虽然声音年轻了不少,但说话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老人家,“那孩子……多少年了也没见他紧张过谁。”
我心里都明白,可最终只能敷衍地笑笑。对于吴商,我给不了他承诺,我很明确地告诉他我终要离开这里,他也很清楚我能走他却不能走。所以即便他对雷媛说了很重的话,但最终他还是会娶她,不然雷婵不会背着家里在大雨之夜愁眉苦脸地来找我谈心。我心里清楚,这样的寨子,这样的社会环境、家世、地位,他们都逃不掉。
桂婆婆教我练剑的地方是吴商第一次与我见面的地方。瀑布很高,水声很大。桂婆婆和我分别站在瀑布下潭水中的两块巨石上,石面平整光洁,很适合打坐。
“丁灵,我这套剑法无门无派无名,你不修内力也不修道,所以只能学个招式,但即使是招式,练得熟了也可以击退坏人。此剑法共八十四式,可组合可分拆,期间变化等你熟悉了自然会知晓。”桂婆婆站在离我大约三米开外的石台上说,“我分七日教你,你有舞蹈功底,学起来应该不难。”她说完将背在手中的剑翻了个剑花握在手里:“看好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会功夫的人展示剑法,若说是落英缤纷总显得有些做作,可若说是眼花缭乱又会让人觉得失了章法。桂婆婆的剑像一树一树的桂花飘落,我敢说这剑法一定是在花落时节问世的。慢时如梨花带雨,又似蜻蜓点水,快时似浮光跃金,又似白雨跳珠。我一时看花了眼,竟觉得那不是剑在挥,而是轻罗漫漫,流萤扑朔……
长剑铛鸣而收,瀑布隆响,清风徐徐,野草间虫儿清唱,我大叫着“好”,不自觉鼓掌。后又觉得自己露怯,只好嘻嘻傻笑。
桂婆婆并不觉得不妥,她远远把剑丢给我,飞身一跃到我身边:“今日只学七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