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的回答让我不知如何下笔:“翠翠,真的不能告诉我族里对他的看法吗?哪怕只言片语,我也能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答。”
翠翠猛摇头:“族长是寨子的主人,长老们是寨子的长辈,寨子里一切事都是族长拿主意,长老只管出主意,若非半数以上人反对,就按族长意思执行。姑娘,翠翠就只能说这么多。”
我心里虽无奈,但也明白了个大概,于是拿了笔写下四个字:“且安,待查。”递给了翠翠,“送过去吧!”
翠翠晾干了墨迹叠好纸条塞进信封,用符纸封了口把信递给了等在门口的人。那人朝屋里看了一眼,与我形成对视,很快垂下眼谨慎地朝翠翠低眉颔首。
翠翠很不客气地对他说了几句话后就让那人走了,进屋的时候她脸色当真不好看:“长老边上的小哥就这个最没规矩,连姑娘屋里都敢看,是不是活腻了。”
我倒还好,打小就被人看惯了,不就是多看两眼吗,我还担得起:“看就看吧,又不能少一块肉。再说,这是吴商的屋子,不是我的。”
“话是这么说,可理不是这么讲。姑娘是少爷房里的姑娘,他看见了那双眼就不能要。”翠翠气得够呛,叉着腰说,“等少爷醒了,让少爷去挖!”
我心里直打哆嗦:“可别啊,怪恐怖的。看就看吧,我又不常住。没准等他想再看一眼的时候我就在bJ了,你别担心,回头我弄个见面会,让你家少爷在门口收门票。”
“门票?”
“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说完我又低头忙起手里的草人来,起先我扎草人扎得很慢,一上午才做了一个。后来速度快了一些,下午做了俩。
翠翠见吴商睡得香,就坐在旁边陪我说话,她倒真是好记性,拉着我聊个没完,非问我是不是觉得她家少爷可人喜欢,所以我才再问她喜不喜欢她家少爷的时候用了“也”字。
我平心而论:“你家少爷确实样貌出众又很有担当,和外面世界里的男生都不一样。我很欣赏他的医术和道法,也很佩服他牺牲小我的胸怀,但我对他更多的是感激和敬佩,要说男女之情……恐怕没有。”
翠翠听了我的话思索片刻,她隐晦地笑了笑:“姑娘有朝一日会惦记我家少爷的。”
我并没有反驳,翠翠这话不无道理,或许我在这里住久了,渐渐地会对吴商产生依赖,那时候再回bJ去,一定会想念他,甚至想念这里的一切。算算日子,我好像来这里也将近一个月了,初到凛江受的伤从皮肉伤看已无大碍,往后只要小心将养着这条肩膀就好,目前扎草人无碍、吃饭无碍、走路也无碍,只要不是剧烈运动,这条肩膀就像没受过伤一样。吴商没骗我,一点疤都没有,但是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出生就带在肩上的五朵山寨版华为小花被这位心狠手辣的吴大夫,刮掉了……往后怎么跟帝君大人交代还需走一步看一步,但愿帝君大人不要骂我。
诸多问题聊完天已擦黑,吴商始终睡得很沉,并无醒来的迹象。我倒希望他多睡一会儿做个好梦,这样我心里也会舒服些。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唱歌,歌声悦耳,余音绕梁。
“翠翠,谁在唱歌?”我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开始做第四个草人。
“唱歌?”翠翠端了水果放在桌上,“姑娘是不是累了,没有人唱歌。而且少爷明令太阳下山以后不许人唱歌。”
我停下手里的活,走到窗边听了一会儿,确实有人唱歌。唱得是一首古曲,曲调悠扬,词藻……我听得并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