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我闭着眼,“这都快农历六月了,寻常的花早就谢了。”
“咱们山里的花一年也开不败呀,”翠翠把半干半湿的毛巾敷在我脸上,“少爷说泉池里的睡莲也开了。”她很高兴的样子,“少爷,姑娘醒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一直倚在吴商怀里,他很平坦,比围子床的实木栏杆宽阔许多,靠在他身上很舒服,我几度又要睡着了。吴商不说话,只是揽着我。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清冽的沉香,甜软的檀香,两种香气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昏昏欲睡。
“姑娘……醒醒。”翠翠为我擦完脸又来给我擦脖子和胸口,“姑娘白白嫩嫩的,长得又漂亮,夫人一定喜欢。”
夫人?我猛地张开眼:“谁?”
“夫人啊。”翠翠的毛巾擦在我胸口上,“少爷天天把姑娘泡在泉池里,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难不成还让姑娘嫁到别处去吗?”她解开我睡衣的扣子,“夜夜睡在一起,姑娘从来了到现在可是跟少爷睡了不止十个晚上了。”她边说边笑,“姑娘,您没发现就算是雷家的二位姑娘也不曾离少爷这样近吗?”
我脑袋里嗡嗡嗡响个不停,仰起脸我看向吴商:“什么叫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睡了不止十个晚上?你对我做什么了?”
吴商闭目倚在床围上:“你睡着,我带你去那池子里去一去阴晦之气。其他没什么。”他说,“这之前不也躺在一起吗,我能做些什么。”
“也对,你一个要结婚的人,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嘟囔了一句。
翠翠帮我系上衣服扣子:“少爷确实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帮姑娘脱一脱衣服洗一洗澡,在姑娘醒来后轰走了未婚妻,然后搂着姑娘让我来给姑娘洗脸擦身。”翠翠突然拿起吴商的一只手对我说,“看看他,手在您身上才踏实,这哪里是照顾病人。”
“我起不来啊,他就奉献一下把自己当个靠枕。”我替吴商解释道,“他尽职尽责啊,他是神医。”
吴商始终不动声色,我猜他应该不喜欢我们女孩子之间这些闲来无事的调侃。毕竟他是寨子的主人,他要操心的都应该是寨子里的大事。这些闺房里的闲话即便捎带着他,他也懒得去听。
翠翠给我擦完了脸和身上,又帮我系好了衣服的扣子。
我刚想起身,吴商突然翻身把我压在床上:“我那么正直吗。”
我推他肩膀:“你放开。”吴商对我越发放肆,“要不我搬到下面住吧。”我到凛江后与他也算朝夕相处,虽然知道他要么就是在吓唬我,要么就是在开玩笑,但这样的相处模式和姿势确实显得暧昧不明。即使翠翠不说那样的话,于雷家两位姑娘而言,我这样也非常不道德。搬到别的房间,无疑对大家来说都有好处。
至于吴商,不可否认的他那双冰冷又傲气的眼神,总能帮他成功摆脱“登徒子”、“色狼”之类的标签。不过用脚跟想也知道,他是未来的族长,不可能发神经轻薄我这么一个外来的游客。
“搬?”吴商思考了片刻,“也好。”他随即叫翠翠命人去收拾房间,然后自己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