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因为他的声音让我绝望。谢询是我唯一心动过的男人,自卧凤岭一别至今再没见过。我不知他重伤是否已痊愈,只知星主和帝君大人命他无事不得再穿界。
此刻听到和他如出一辙的音色,我的心仿若被人拿着刀剜,那是思念的疼、看不到希望的疼。我永远记得沈星言在禹州时说过的一句话:人就该和人在一起。这是六界法则。
垂下脸,我用沉默来掩饰自己错乱的情绪。我试着活动被他按在墙上的右手,他力气很大,攥得我有些疼。
谢询不会这样对我,哪怕危险迫在眉睫,他也从来小心,百般呵护。再者,眼前这人态度冷漠,语气防备,谢询从不会如此。
可惜了,音色九分相似,语气完全不同。
这人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另一侧突然拿起了我的左手,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我手腕上的铃铛:“姑娘姓兰?”
兰?
我摇头。我奶奶姓兰,但奶奶很少与外人打交道,我猜是巧合。
“那么姓丁。”他侧着头,眼里暗藏着杀气。
看这架势,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完了,怕是没遇到救星反遇到仇人了。难不成爷爷在这山寨里除了有盟友,还建立了敌对关系?怎么可能,爷爷向来是个和善的老头。
自我保护意识驱使我矢口否认:“我姓苏。”
“苏?”他眯起眼思索了片刻,然后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苏姑娘。”
我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
“苏姑娘受伤了。”他垂眉看着我的肩膀,语气和眼神一样冰冷,等待着我的回答。我不知该说是还是该说不碍事,总之觉得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对,既如此那不如继续保持沉默,潜心观察总不见得是坏事。
见我不说话,青年一点一点靠我的伤口:“不疼吗。”他问,可我丝毫听不出他问这话的目的,是好奇?还是在等待某种结果……
这种压迫感很不好,仿佛要被人活生生咬住伤口或者脖子一样:“不……不疼。”我边说边躲,生怕他突然把我胳膊拧断。
“哦?”他侧过脸来,我们离得有些过分的近了,我本能地往一边躲闪,他唇角勾起一个或不可见的笑,“不疼……可不见得是好事。”
他语速很慢,说话的时候更像是一种警告,不知是何用意。难道他知道我快死了,在警告我离这个地方远点,还是他对我另有打算……我突然想起后山上那些尸体,难不成……难不成他要把我变成那尸体中的一个!?
想到此,我心知再也不能任人宰割,奋力反抗想推开他,却被他又一次按在岩壁上。他垂眼不耐烦地看着我,似乎见惯了像我一样不自量力却还在奋力求生的人。
“你想干什么!”我手上不能用力,抵住身后的岩壁准备用脚踹开他,没想到被他看穿了,用腿别住了我的脚。他不说话,就那样盯着我看。“放开我!”我又试着挣扎了一次,自然无济于事。
他离我很近,从他身上我能闻到一种木质香料的味道,淡淡的,有些苦涩又带着甜味。这味道清冷却柔软,让人不得不仔细琢磨。
“姑娘想进那墓。”他的声音不大,我听着觉得有些虚幻。
我摇头:“没……”忽然觉得两眼疲倦,紧跟着晕眩的感觉出现了,“你……你用迷香……”我突然想起之前上的那辆出租车,上车后我也闻到了一种香气,很淡,但没多久就困的不行。那时候没有注意,现在想来一定是迷香!而今我又闻到了一种香气,虽然味道不同,但是效果却神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