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洛已经跟你交代过了吧?”
“呃…是。”
“那现在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
孔尚贤集中了注意力,静静等着自已的具体差事。
“你要反儒!”
“啊?”
孔尚贤整大了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啊什么啊?好好听!”一旁的朱希忠训斥道。
“你可知道,吾皇对如今之儒家非常不满?”
“我…我不知道。”
张居正继续,“因为如今的儒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儒家了,用皇帝的话来说,它是夹带了历代统治者奴役天下的私货,只为给养一人的洗脑术!”
孔尚贤听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词汇,根本无法思考。
皇帝要衍圣公反儒?
这就好比要皇帝反明复元,投奔草原一样,有那么点难为人吧?
不合适吧?
“皇帝不会白养活你们孔家,你们什么德行,你们自已心里有数,我们也是!”说着,张居正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你的儿子孔胤桂,侵犯幼女的事…以为没人知道吗?”
“什么?你们…”
孔尚贤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仿佛一瞬间没了生命一样软了下来。
“11岁的女娃啊!”朱希忠摇摇头,脸上是嫌弃的表情,“呸!你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禽兽的?恶心!”
“你们孔府把此事隐藏的很好,以为天衣无缝是吗?”张居正冷下了脸,死死地盯着孔尚贤,“知道大明律,此罪何罚?”
“大明律铭文记载奸幼女十二岁以下者,虽和,同强论!”
“处以绞刑!全家流放云南边陲之地!”
大明律记载,即使是在幼女自愿的情况下,与十二岁以下的幼女发生性关系,也将按照强奸罪论处,处以绞刑,全家流放。
“恐怕你之前还以为,皇帝也不敢对你衍圣公怎样吧?”
“你太小看他了。”
孔尚贤明白了。
郑洛就是个收集黑料的。
朱希忠和张居正就是跑腿传话的。
真正的幕后之人原来是皇帝!
他知道,这个罪名一出孔府非死即伤 ,恐怕衍圣公的名号都保不住。
之前他以为自已代表全天下的读书人,皇帝就算如何自已,他们也会为自已说话。
可谁愿意替一个奸淫幼女的人渣打抱不平?
哪个读书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历朝历代,此罪都是最没人性,最不可饶恕,最该死的罪。
扔到大牢,牢头根本不管死活,进去第一晚就被其他人打死了。
因为即便是那些犯人也最鄙视这种人。
“我…愿效犬马之劳!”
孔尚贤别无选择,只能臣服。
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他也不敢得罪皇帝。
因为皇帝不仅能让他身败,还能名裂。
“很好!”张居正点点头。
“我该怎么做?反儒…说着简单,但做起来难上天。”
“这你不用担心,只需要你衍圣公大人写写字,说说话即可。”
“写字?说话?”
张居正拿起桌上的一本册子递给孔尚贤。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论儒-董仲舒之儒非圣人之儒也。”
“你要快点!”张居正道,“离下一届恩科不远了,皇帝要考你的圣人之儒,淘汰董仲舒之儒!”
“这是你要重新解释的圣人之言和策论!”
第二本册子递上去,孔尚贤麻木的接过来。
原来…
自已只是皇帝操控科举和儒家策论的工具。
这一刻,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