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冯亮那胖乎乎的脸,此刻却冷的可怕。
“这…这…”
“我带人去搜了你的住处!”
“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其实陈洪的野心,一直在被朱载坖有意的,刻意的纵容着,引导着。
以皇帝的耳目,他不可能不知道陈洪私下制作蟒袍。
而这份纵容,从他看李芳的蟒袍时的眼神就开始了。
因为那个眼神,朱载坖见过。
冯保看朱时泰的蟒袍也是这个眼神。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彻底放弃了陈洪。
一开始他还是想好好调教陈洪的。
不然也不会把报纸交给他办。
但奈何,他也是个有野心,私心重的。
他可以容忍一个有野心的冯保,却不会再容忍有野心的陈洪。
“私制蟒袍,你过分了!”
“那蟒袍是你能穿的?”
“没有陛下的赏赐,谁敢穿蟒袍?谁敢私藏蟒袍?”
陈洪捂上了脸,揉着眼睛。
“唉!”
“不就是一件蟒袍吗?”
“你说什么?”,冯亮眼放怒火,“你再说一遍?”
“我替他办了那么多脏活累活,穿个蟒袍怎么了?”
“你放肆!”
“你这厮,这下终于露出尾巴了!”
“犯了僭越之罪,你还不思将功补过?”
陈洪那一张蛇形脸突然盯着冯亮,慢慢的开始狰狞起来。
“哈哈哈哈!”
“你…你果然是个好奴才啊!哈哈哈哈!”
“这么跟你说吧,从你跨进这间房开始,我就知道自已活不了了。”
“蟒袍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凭圣意!”
“哈哈哈哈!”
冯亮在此刻,对陈洪的厌恶也不再隐瞒。
“哼,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
“你没了根,成了阉人,却还保留着之前的心思,谁看不出来?”
“你以为你独身一人就没了顾虑?没了后顾之忧?”
“恰恰相反,独身一人最容易收拾!”
冯亮的这番话似乎触碰到了陈洪的敏感处。
他再次抓狂。
“你知道什么?”
“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不能干的,不想干的,我都替他干了!”
“凭什么?”
“凭什么你这个只会夜间端茶倒水的比我更得圣宠?”
“你要杀要刮,随你的便!”
“但你不能在这里羞辱我!”
冯亮站起身,拍了拍手。
从他身后的大门,进来几个壮硕的高个子太监。
“好,我不羞辱你。”
“我再尊称你一声陈公公!”
接着,冯亮从红木托盘上拿起一小瓶子,扔给陈洪。
“陈公公…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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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马监。
朱载坖难的穿一次黄龙袍,却被这里的环境给恶心到了。
冯保跪在冰冷的土地上,手指发白。
他的衣服已经掉了色,脸上尽是灰尘,指甲缝满是黑黑的脏东西。
“陛下!”
冯保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眯起了眼睛。
“还没死呢?”
“奴婢…没有陛下的指令,奴婢怎敢擅自去死!”
“奴婢权力熏心,野心不断,常常吃着这锅饭,惦记着那锅饭。奴婢应该…应该以最痛苦的死法离开人间!”
“奴婢一直在等!在等陛下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