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情况?”过来接机的机长伸出个脑袋望着驾驶舱里的一切:“还不下班吗?难不成还想继续飞两段?”
原本接班的机长就是开个玩笑,可是等他分辨完驾驶舱里面的事儿,眉头都拧起来了:“到底咋啦?”
“机长,安全带有问题,解不开了!”机务无奈地解释道。
“啥?”接班的机长不可思议地进去驾驶舱,凑近了观察徐显的安全带:“卡住了?”
面对如此尴尬的情景,徐显脸都红了:“机长,真不是我的原因。”
攫欝攫。接班的机长自己上来倒弄几下,硬是弄不开徐显的安全带,直接一摊手:“好家伙,那就是赖着不走了?”
为了保证飞行员的绝对固定,飞行员座椅的安全带是五点式,即双肩,双腿和裆部都有带子固定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给你固定在座椅上,让得徐显动弹不得。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跟徐显一起的机长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之后,有些为难跟徐显道:“徐显,要不,我先走了,乘务组都在下面等着呢!”
徐显现在什么时候能解开安全带,谁也大不了包票,就这么干等着,着实也没什么意思。
“哥,那你先回去吧。我这要是弄好了,我再打电话给车队,让他们过来接我。”徐显也不好意思让机长再等他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把这安全带的事儿搞定。
其实机长也不用徐显同意,他又不是徐显的爹,想下班还要徐显批准不成。人家就是觉得是一块过来的,也要一块走。只是现在的状况,似乎已经不允许他如此行事。
早就是等不及的机长拎着箱子,打了招呼,一溜烟地下去了。
没多久,乘务长凑过来:“机长,客舱准备好了,可以登机吗?”
整套乘务组也都是新换上来的,虽然她们也感觉驾驶舱好像是有些事儿,但是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厺厽笔下文学bxwx厺厽。接班的机长脸色都绿了,看了眼手表:“跟地服说等会儿,要上客的话,我们会跟现场说。”
“哦哦!好的!”乘务长往驾驶舱里面瞄了眼,好奇地问了下:“机长,咋了嘛,有啥事儿不成?”
这个机长还是年轻机长,乘务长倒也不是很怕他,也就顺口问了。
机长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有人赖着不走了。”
“赖着不走?”乘务长又往里面瞧了瞧:“哥,你这是”
“我这是出不来了呀!”徐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天真是把老脸给丢尽了。
“哥,你这是安全带卡住了?”乘务长一眼就瞧见徐显的肩带都没有解开,那便是有问题了。
徐显骚红着脸,只能点点头。
乘务长也是乐得不行,算是今天开了眼界了,她还是头一次见飞行员安全带卡住,出不来的情况。
“不是那咋办啊,机长!”乘务长随口问道。
机长头都大了:“我咋知道!机务大哥,真就没办法?”
“机长啊,把他弄开不难。不管是剪了安全带,或者我用器具撬开安全带卡扣都行。可是暴力松解后,需要更换新的安全带,不然不能放行。这重新更换的话,时间可不短啊!我甚至都不知道航材仓库有没有备货。”
安全带出问题,这个机务还是头一次遇到,也没啥经验可以借鉴。
“好家伙,那就这样干等啊!”机长心态有些崩了。
推迟个三五分钟,甚至十来分钟上客都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再继续推迟,那就要按航班延误处理了。航班延误是要给出原因的,不是你想延误就延误的。
不管是流量控制,天气原因还是机械故障,总归是要有个说法。
可这种情况怎么说?
飞行员卡座椅上出不来了?
这传出去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作为当事人的徐显当然也知道现在的尴尬处境,可他真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啊!
巘戅戅。“这样,你先联系航材仓库,问问他们有没有安全带的备货,要是有的话,先让他们找出来,随时准备送过来。真要是还解不开,那也只能用硬的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喽?”机长这时候也当机立断,对着机务一通吩咐:“对了,你再问问同事,看有没有人处理过相同的情况。”
这边机务不顶用,那就请求支援嘛!他就不信一个安全带还能把他们给难住了。
结果还真就难住了,在找航材的时候就遇到问题了。
“什么?你找不到安全带的件号!”机务直接懵逼了。他自己准备找一下安全带的件号然后报给航材仓库,结果翻了半天手册,硬是没有找出来。
没办法,机务只能求助航材库的同事,结果航材库的人也找不到。
安全带这种配饰平时遇到得太少了,谁知道件号在哪个犄角旮旯。
眼看着机务急得团团转,徐显额头上青筋都冒出来了:“你们找的是不是IPC手册第二十五章?”
“啊?对啊!”
“I什么?”从徐显嘴里冒一个从未听过的玩意儿,机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图示零件目录!”徐显随口说了句:“IPC上查不到?”
“应该查得到啊!我让他再找找。”
“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去CMM上再看看,两个手册应该都查得到的才对。”
徐显也不是人形书架,啥都知道。对于安全带件号这种冷僻玩意儿,徐显表示也无能为力。
“CMM又是啥子哟!”
攫欝攫。“部件维修手册!”徐显也是烦得很:“更换安全带要多久啊?”
“这个反正飞机肯定要延误了”机务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从来没换过,待会儿还要照着手册弄。
机长看着徐显跟机务一通对话,心中烦躁更甚:“我跟公司说下!”
眼看延误就是板上钉钉了,机长觉得有必要先跟公司沟通一下,免得到时候延误了公司再问起来。
待会儿的延误说法机长觉得机械故障还是靠谱些。
就在机长想要打电话的时候,本次航班的第一副驾驶拉住机长到了廊桥:“机长,我有个办法。”
机长眼睛一亮:“咋说?”
“让徐显继续飞呗。反正他们前面就飞了个晋阳,也不是什么大班,再飞个蓉城来回,也不会超时啊!他下不来,就让他继续飞!”第一副驾驶说道。
机长整个人都震惊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去,这种缺德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我怎么就缺德了?我是实事求是地给你出谋划策!”第一副驾驶一本正经道:“机长,你这么说我,可是伤了我的心啊!”
“虽然伤了你的心,可是这法子还是很缺德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不是给我出谋划策吧,你这是急着回去打麻将吧?”机长哼道:“徐显继续飞了,你就可以回去继续打麻将了!”
刚才在准备室航前准备的时候,副驾驶还跟自己说他是从麻将桌上赶过来的,回头飞完航班,继续回去打麻将。
这一听,麻将瘾是确实大。
被机长当场戳破小心思,第一副驾驶脸上有些挂不住:“机长,你这么说我可是真伤心了。现在没招了,我指出一条路来,你又说我有私心,真的很伤人的!这是会打击到我的积极性的!”
机长撇撇嘴:“你的积极性都用在打麻将了!”
第一副驾驶脸色一僵:“算了,当我没说!”
厺厽阅笔趣yuebiqu厺厽。“急什么啊!”机长一把扯住第一副驾驶:“你小子缺德是缺德了点儿,不过非常时候行非常事,就便宜你小子了。”
机长翻来覆去,还是觉得第一副驾驶这主意虽然缺德些,但是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可行性。
前面徐显飞的晋阳来回加起来总共才四个小时,就算临时再加个蓉城来回,也就六个多小时,不会存在超时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