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主、孤寡、还他妈不胜欣喜你说说,这遭瘟的该和你有多大的仇"
陈大奎将手里的木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得出了这个结论杨梦生乍一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心下想这活宝的理解能力果然非一般人能驾驭的了从小就让他好好念书,多看点有用的东西,可这家伙从来就是不管不顾,整天忙活着他手里的石锁,这上下翻腾的,块头是长了,可着情商、也确实让人着急。
“叫我门主,我也名副其实。说我孤寡,却也无错。本就单传,毋须计较。只不过看这龙虎山请帖的语气来看,隐隐约约将自己定位成道门的泰山北斗。这次突然冒出一个什么“道术交流大会”,私下想来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如今“真大”、“太一”、“净明”早已失传,唯剩“全真”和“正一”双道独大。看来,这次龙虎天师大有将天下一切支派皆归纳于囊中之势。而当初归附于“全真”一道的散落支派数量众多,细细琢磨,这份请帖,与浑水无异。”
杨梦生闭着双眼缓缓的说道,身下的摇椅却减慢了摇动的频率。这些年来,自己早已不闻道门之事,不光是因为爷爷不让他接触,也是因为修道之人最忌讳的“五弊三缺”。
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残:残疾
所谓三缺,不外乎“钱,命,权”
世间为人注定逃脱不了天道的轮回,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而修道之人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必定会遭到天道的惩罚。杨梦生性情淡然,他渴望生活。什么叫生活,好好的活着,就是生活。
他没有什么崇高的目标和伟大的梦想,也没有兴趣搀和任何名利风云的斗争。他的心里,只有如今的一亩三分地,爷爷、陈大奎、还有每天热气腾腾的豆腐铺。
“你说啥”
陈大奎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杨梦生没有理会他,径直朝里屋走去。与外屋不同,里屋的空间非常的拥挤,各式各样的摆设铺满了整个房间。土灰色的窗帘将窗户外面的阳光遮的滴水不漏。昏暗的四周透着一股清凉,却丝毫没有阴冷的感觉。
房间的正东方赫然立着一古色古香的香案供桌,供桌的前方供奉着一个牌位,上面清晰的写着“杨公岳澜之灵位”几个大字。观其笔锋苍劲有力,一气喝成,大有银钩铁画,初写黄庭的凌厉气魄。
伸手从供桌下方抽出三根供香,只见杨梦生双手握杆,香头朝前,低眉深锁,呼吸之间将手中供香轻轻对空一划,三柱供香已然明亮,手法浑然天成,道韵十足。
将手中的供香插进灵位前的古铜香炉,袅袅的青烟缓缓的升腾。望着眼前摆放了十几年的灵位,杨梦生心里不禁一阵萧索。这个灵位,是他记忆中的父亲,小的时候爷爷总是带着他过来祭拜,磕头,有时候一跪就是几个时辰。那时候他不懂爷爷的意思,大概是觉得他还太小,爷爷也没想让他明白,只是告诉他,他是一个无父无母的人。以后这个灵位就是他的父亲。
杨梦生问到了自己的母亲的时候,爷爷从来不会回答他。记忆中每次自己问到母亲的消息,爷爷只会拿起腰间那根伴随了他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烟杆子,抡起烟锅在烟袋里磨蹭着,一抽就是好几个时辰。
当时,他问,他不说。
如今,他不问,他也依旧不提。
这时候爷爷应该还在铺子里忙碌,凝视着自己父亲的灵位,杨梦生微微的叹了叹气。
“父亲,十几年前,我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不在了。十几年后我已渐渐开始知晓。‘刑雷聚阳身,万鬼皆服臣。不入轮回苦,己身空枉渡’便是杨氏一门历代门主必须经历和接受的惨痛事实。爷爷当年因为不想重蹈历代先祖的覆辙,毅然选择放弃了代代相传的奇门术法,因为便有了父亲您。当初您不顾爷爷的反对踏上了这条不知道结局的未知迷路,而如今我,却也同样步上了您的后尘。说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您知道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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