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杀意凛然

指尖摩擦着爱丽丝的金发，一缕长丝绕起又放下，篝火里暗红的木头残渣忽明忽灭，燃烧的火边纹路如细小的长蛇蜿蜒盘旋。

听完白瑾的故事，南烛没什么说的，他没有经历过比白瑾更深痛的故事，可以让他讲出来让朋友开心，再说真正的男人，从来都不需要人的安慰，每一次折戟，都是血炼的涅槃。

小姑娘趴在南烛腿上睡着了，鼻翼旁的几点雀斑也甚是可爱，白瑾可能是喝多了的原因，在老仆的伺候下早早上了马车，阿福往火里加了点树枝，水分从参差不齐的断口被逼出，发出滋滋的声音，就像在烤肉一般，偶尔还会爆出几声噼啪。

“阿福，你除了报仇，有什么别的梦想么？”

南烛举起瓷瓶里的烈酒示意阿福来一口御寒。

拒绝的摆了摆手，阿福用棍子把火堆的树枝挑了挑，让火烧得更旺点。

“我也不知道，以前下定决心要花一辈子去报仇，现在突然就要成功了，说实话我有点像做梦一样，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等杀了最后一个人，我就跟着少爷走！”

阿福在南烛的示意下开始叫他少爷，毕竟主人这个词太扎眼了。

看得出，阿福是个简单的人，语气里也有些解脱的意味，不过也是可怜，前半生为复仇活着，日夜不能摆脱儿时的梦魇，一片血腥黑暗，后半生听南烛支配，没有自由。

命运二字，南烛只信后一个，但他不知道，自己会走出什么样的命来。

天边已泛起一抹微白，休息一晚的大军收拾开拔，南烛没有动弹，扯了扯爱丽丝身上的大氅盖严实，这还是白瑾老仆拿过来的，他的披风终于可以退休了。

疾如火，不论在哪个世界，速度永远是强军的一个直观表现，就连蛮荒部族的蛮族战士，也打着让人听不懂的呼哨整队出发，营地的其他势力也纷纷跟了上去。

眨眼间，昨夜还热闹非凡的驻地，只剩下南烛他们还停留着，无数熄灭的篝火，映出一片荒凉。

天边的微白染上了一丝金黄，看来今天是个不错的天气。

寂静无声的环境里，南烛突然停下了绕弄爱丽丝的手指，白瑾的老仆，趴倒将耳朵贴在地上一瞬，骤然弹起冲向马车。

南烛不顾小姑娘睡眼朦胧的呢喃，将她塞进了阿福冰冷的怀中，站起身来，这时白瑾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手中不知何时攥着一把长枪。

灰黄的土地上，细小的石子不断开始震动跳起，身后的树林边，两道不怀好意的身影出现，前方的路上，也适时杀出一队冲锋的骑兵。

骑兵的行进和冲锋那是两个概念，南烛可能还不怎么了解，但白瑾一眼就看了出来，后面的两道人影也开始交错疾跑冲向南烛。

不用再说什么，南烛唤出死亡之舞，白瑾提抢上马，老仆握住一把长刀站到白瑾身边，阿福也将爱丽丝塞进马车后紧跟南烛的脚步，四个人围住马车背靠背。

“你能行不？”

南烛面朝后面的两个来袭者，他对于自己对上两个小虫子没什么压力，但是有些担忧白瑾。

“有点难，冲起来的大队骑兵不是我一个人能挡住的，不过我可以拖住他们！”

这队骑兵冲锋的时候还保持着阵型，身上升腾起灵能的荧光，头盔上的面甲严密无缝，只在双眼的地方露出两个小洞，无论是装备还是境界，看起来都不像是普通的散兵游勇。

虽然嘴上说着扛不住，但白瑾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胯下的宝驹打了个响鼻，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里清晰可见，四蹄不安稳的在刨地。

要不是距离太短跑不起来，白瑾这会儿已经纵马对冲了，前后路已经都被堵死，只有杀出去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