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可颦颦的呼吸却在衰竭。这时,狐王伤心地差人把小野带了过来,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小野见母亲满身是血地躺在一个温柔的叔叔怀里,十分古怪又十分虚弱的样子,不禁大喊:“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小野哭闹着推着颦颦虚弱的身体。颦颦的眼睛渐渐合上,没有了光芒。
“娘亲,你怎么了?”小野的样子十分伤心,知道母亲快不行了,低下头跪倒在地。沉默不语。
羽冥仔细打量着身高一米左右的小野,只见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呆呆的望着即将死去的母亲,仿佛如远古神话中望着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几天后,颦颦的葬礼结束。
葬礼十分简单,来的人不多。因为颦颦是一个少女,所以选择火葬。骨灰洒在她院子里的樱花树下。
那个深夜,年迈的狐王和羽冥谈了很多。他说,他确实没有红尘蛊的解药。
他说,从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她的女儿和他在一起。可他任性的小女儿仰慕明帝为人,憧憬明帝和女战神的爱情,所以独自逃婚来到了神界。
羽冥说,其实一切都讲究一个缘分,既然无缘,相爱又如何?还是不能在一起共度余生。
狐王希望羽冥把小野养大,并让他来统领狐界,羽冥点点头,“一定不负狐王所托。”
雨下了整夜。小野一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不愿意出来,也不吃饭。羽冥在外面徘徊着等了很久,可他依旧不开门。他知道,这个倔傲的孩子不愿意接受他。
有时,狐王蹒跚着踱步过来,给小野送食物,小野才看在爷爷的面上开门,把食物拿进去。也不知有没有吃。
羽冥在门外伫立良久,窗户未关紧,呼啸的风雨刮得门窗四处作响。他哽咽着对屋内的小野说:
“原谅一个人是容易的,但再次信任,就没那么容易了。暖一颗心要多少年,凉一颗心只要一瞬间。活着,就要善待自己,别跑到别人的生命里当插曲,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或是亲情,你来,我热情相拥,你走,我坦然放手,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要,不是真心给我的东西,我不稀罕。时间在变,人也在变,有些事,不管我们如何努力,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很多时候,宁愿被误会,也不想去解释。信与不信,就在你一念之间,懂我的人,何必解释。我向往这样的心境,不记得失。有时候,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大到我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遇见。有时候,这个世界又很小很小,小到一抬头就看见了你的脸。所以,在遇见时,请一定要感激,拥有时,请一定要珍惜,转身时,请一定要优雅,挥别时,请一定要微笑。因为一转身,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了。”
门咯吱一声开了。小野走了出来,瘦小清俊的身子在寒凉的雨夜里抖索着。他仔细地盯着羽冥,颇成熟地说:“我愿意原谅你,并不是我真的愿意原谅你,而是我不愿意失去你。”
羽冥也稍有意味地回道:“我为你母亲的死向你道歉。道歉并不总意味着我是错的,而对方是正确的。有时它只是意味着相对自我而言,我更珍惜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二天,丽涯决定再次去南凉山求解药。羽冥说,“不要勉强,如果求不回来。”
丽涯摇摇头,“我们都是有小孩的人了,必须健康快乐地活着,因为我们要有责任心,要对我们的孩子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