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雪驹载着丽涯在空中飞奔了很久很久,掠过无数城镇、险峰、平原、河川,终于抵达了伊伦茜勒。千里雪驹高鸣一声,飞至千年前女战神的住所蔷薇阁外。那儿开满了花,垂满了花,落满了花。掩映重叠,争妍斗艳。
丽涯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株蔷薇正如火如荼地开放,绿叶托着硕大的花朵,充满生机。她从千里雪驹上翻滚下来,靠着阁楼的柱子坐在蔷薇花丛中,安静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
羽冥怀着别样的心情又来到蔷薇阁给花儿剪枝浇水。突然他发现了一脸倦意的她。只是,为何她的绯衣尽染鲜血。
他着急又欣喜地把她抱入阁中,万分紧张地唤来神界终御医。御医们纷纷给她诊断,喂了神界灵药,都说病情严重。
“她伤势究竟如何?”羽冥问一位经验丰富、资质很高的老太医。
老太医摇了摇头,道:“小小年纪,竟受如此大的打击,真让人汗颜。”
“她到底怎么样?”羽冥神情惨淡。殿下请进阁内听我细说。”羽冥心中忐忑不安地随老太医走进内阁。“太医有话直讲。”老太医惋惜道:“这位姑娘重伤其次,可腹中不到三个月的胎儿已流产,虚弱得随时有生命危险。”
听后,羽冥几乎懵了。
她真的与北溟城主结婚了?她腹中的胎儿是北溟城主的?看着她重伤的样子,看着她无任何血色的面庞,他心痛万分,苦涩纠结成怨。她心甘情愿怀上别人的孩子?那为何会伤成这样?
羽冥无法控制自己不悲伤,呼吸也禁不住颤栗。
自那次离别,她说出,这样的爱情又算什么,我们都不存在彼此未来。他的心就不断流泪。他只希望她幸福,无论这种幸福由谁给。他本以为她在北溟会幸福,本以为北溟城主会代替他给她更多的幸福,没想到她会这般伤痕累累。
“要知道谁这样伤害她,我决不轻饶。”羽冥悲愤地说,面容憔悴而郁愤。
太医继续说:“她伤势严重,看能不能今晚醒来,如果醒不来,就没办法了。”
羽冥寸步不离地守在丽涯身边,不断拧干冷毛巾敷在她滚烫的额上,从清晨一直到黄昏。
羽冥抚着她的脸颊说:“上天先是剥夺了你的容貌,你的容貌好了,又要剥夺你的生命。是不是成为战神都要经历万种痛苦?如果你我都是普通人该有多好。那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林间奔跑。我抚琴,你舞剑。我只希望你会因为我变得快乐一些,我不会让你再多掉一滴眼泪;如果一朵玫瑰换你一点笑颜,我会送你全世界的玫瑰!”
夜深了,四周沉静,寒光熠熠,可丽涯依旧没醒。
黄苓来了,对羽冥说:“殿下,你先去休息吧,这儿由我守着。”
羽冥说:“没事,我要一直陪伴她到醒。”
窗外月色如洗,澄明清澈地洒在她身上。一夜等待,他俊朗的面容苍白如雪,眼角的泪滞隐隐显现。额上都是冷汗。他的心焦虑而期盼。为何,她还不醒?
第二天黎明,破晓时分,晨光熹微。
羽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些凝固的空气,静得可怕,静得心碎。
窗外,隐隐有一橙黄色衣裙的女子默默注视着他,她眼眸中的光芒汇聚成暗色,略略咬了咬红而润的嘴唇,轻声说:“羽,既然你如此关心她,那我要测试一下,除去貌,你的心究竟爱的是谁。”
说着,她的身体渐渐化为一束光芒,柔滑如丝带,飘进丽涯的身体内。
她假装微微一动。羽冥立即呼喊:“丽涯,丽涯。”
“水,水”她允/吸着双唇。
黄苓忙端来水,羽冥扶起她,轻轻喂给他喝。
丽涯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这是哪?我是不是到了冥界。”
羽冥松了一口气,“不,你战胜了死神。”
丽涯平静地说:“我能单独和你在一起吗?”
羽冥令黄苓和一些医女离开,让丽涯靠在他怀里。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丽涯看着他愣了一会,说:“其实也没什么?”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什么?”
“只是,我需要安慰。”
羽冥抱着她,轻轻地吻,浅尝则止,不含情/欲,如海风吹拂般温柔,令她温暖而舒适。
羽冥沉重地问:“丽涯,能告诉我是谁这样伤你害你吗?”
“这个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羽冥吻过她的脸,吻着她耳边的发丝道:“你知道吗?在北溟,当你说出我们彼此的爱并不存在未来的时候,我只好怀着遗憾,转身离开,又怕自己崩溃得不成样子,便没有回头。”